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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思索,提筆寫下幾行字,摺好裝入信封,卻不封口。符陵將信揣入懷中,一面喚來總管太監:“為朕備馬!”

“陛下,這夜已深了,陛下龍體欠安,是否明日再”總管遲疑不安。

符陵催促道:“朕有急事出宮,不須儀仗,你速去備馬,不得有誤!”

總管不敢多說,忙下去安排。

片刻後,符陵走出宮門,外面冷風一吹,心頭氣血翻滾,頭暈目眩,極為難受。符陵緊了緊大氅,拉過墨雲,深吸口氣,縱身躍上。他只帶了貼身的幾員侍衛,叫開西面城門,直往城外奔去。子夜時分,一行人來到以前靜山居士的住所。符陵滾鞍落馬,門外守衛的兩人見是皇帝深夜駕臨,急忙下跪拜見,符陵袍袖一拂,走進屋去,已有人點燈設坐,符陵問道:“那人呢?”

“回陛下,已睡下了。”守衛答道。

符陵道:“去請他出來,朕有急事。”

三十六 欲將輕騎逐(上)

片刻後,侍衛從裡屋推了個人出來,卻是狄豐。眉目間的傲氣仍在,但衣冠整潔,不似天牢中的狼狽,手足之間也早除了鐵鏈枷鎖。此處極為偏僻,符陵暗中將狄豐軟禁於此,伺機勸降。楚翔卻以為他早放了大師兄歸國,未多加打探。狄豐見符陵多時不至,忽然半夜來訪,心中詫異,轉過頭去不看他。符陵不以為意,對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躬身退下,屋內只剩下二人。

符陵摸出一粒蠟丸來,道:“軟骨散的解藥。”狄豐回首瞪了他一眼,不知符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言不發接過來服下,就地坐下盤腿用功。符陵抵住他手掌,傳入真氣相助。少時,狄豐經脈已通,雙眼一睜,翻手就要拿符陵手腕,符陵右手一縮,反扣住他脈門,道:“先生等我說完幾句話再動手不遲。”

狄豐的手停在半空中,忽聽符陵自稱為“我”,此人向來狂傲,今日怎如此謙恭?狄豐不由一怔,問道:“你廢我武功,禁我於此,是何居心?我師弟呢?”

符陵道:“七天前,楚翔已隨周國使團回國了。”狄豐驚訝地咦了一聲,未及再問,符陵接著道:“我既然已放你師弟回國,自然更沒道理為難先生,留先生在此,實是為防萬一。現下有一件急事相求,請看這個。”說著便從懷中拿出司馬廷呈來的密報遞給狄豐。

狄豐疑惑接過,看了幾頁,到後面漸漸變了臉色。符陵道:“先生既已看到了密報,還有我一封親筆信,煩請先生火速趕去,交給楚翔。這裡是一面御賜金牌,持之秦國大小關隘日夜通行無阻。若不出意外,兩日之內使團就該渡江進入周國境內了。先生務必在渡江之前將信送到!”便要將信與金牌交給狄豐。

狄豐卻不接,對著符陵的視線,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半晌方道:“我怎知你這密報是真是假?”

符陵唇邊現出一抹苦笑,嘆道:“我若不願放他走,莫說區區十萬兩黃金,就算有千軍萬馬來,他也走不出上京一步,我既答應了放他回去,還不屑用此鬼祟之計再騙他回來!”符陵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一股凜然之氣,令狄豐不由肅然起敬。符陵又道:“你師弟危在旦夕,若再遲了,怕後悔也來不及。”

狄豐低頭沉思片刻,終於咬牙道:“好!我且信你這回!”忽又問道:“你手下那麼多人,為何偏要我去?”

沒聽到符陵的回答,狄豐抬頭見他仰著頭,衣襬卻微微有些抖動,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符陵緩緩地轉過身去,背對著狄豐,低低地開了口,聲音裡卻帶著無奈的悲涼:“他若肯信我半分,怎會有今日之事?他既不信我,即使我親自去追也無用。如今我只能賭,賭他還肯信信你這大師兄一回了。外面已備了馬,是日行千里的神駒,先生若沒有別的疑問,就請即刻啟程吧!”停了下,忽又道:“不管楚翔肯不肯隨你回來,先生送信後務必立即返回上京,我另有要事相商。”

狄豐忽然覺得嗓子裡有什麼堵住了,對著符陵的背影拱手施了一禮,無言走出門外。

聽馬蹄聲漸漸遠去,符陵扶著牆,猛咳了數聲,待平靜後,方轉過身來,對外面道:“起駕回宮!”

侍衛湧入,見符陵衣襟帶血,皆大驚失色:“陛下?!”

符陵無力地搖搖頭:“不妨事,走吧!”

符陵回宮後,卻不休息,急傳陳鬱並幾位重要將領來見,議到將近天明,各將自領命散去。此時司馬廷又送來第二道密報。密報攤在御案上,符陵已看了足足兩個時辰,早可一字不漏地倒背如流。窗外的日光透進來,一束蒼白的光柱斜斜地落在案前,已快正午了,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