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1部分

任何東西,楚翔咬咬牙,聚集最後的力氣,奮力掙脫獄卒地掌握,抽出右手,蘸了那團鮮紅,一筆一劃,草草地在狀紙的空白處寫了個字,還沒等薛大人反應過來,楚翔已身子一歪,昏倒在地。薛大人俯身一看,狀紙上赫然寫了個大大的“恨”字!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如一團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那筆鋒力透紙背,又如柄柄利劍,刺入自己地胸膛!

薛大人氣得渾身亂顫,說不出話來,愣了半天,才一把抓過狀紙,幾下撕得粉碎,往地上一摔!狠狠地一跺腳,道:“把他給我弄醒,吊起來!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將手中鞭子遞給牢頭,怒道:“給我打!”

鞭子打在楚翔背上,火辣辣如一刀刀凌遲般的痛,劇痛令他從昏迷中醒來,但再沒有力氣做出任何多餘的反應,象個木偶一樣任人鞭打,鮮血染紅了鞭梢,再順著後背、臀部、大腿流下來

楚翔又被吊了兩天,水米不曾沾牙,整個人已完全陷入半昏迷之中,只有眼珠偶爾轉動一下,讓人知道他還個活人。眼看著最後期限一天天臨近,就連一直胸有成竹的李大人也著急起來,但車輪戰也好,鱷魚淚和鞭子也好,在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楚翔面前全沒了用武之地,三人全都恨得咬牙切齒。

正月十三這天,審到酉時,還無結果,忽然下人來報,王丞相有請。薛大人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怠慢,硬著頭皮令準備車馬,急急趕往丞相府。王允已在內室相候,薛大人進去時,他正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手中端了杯上好西湖龍井,神情悠然。王允不緊不慢拂開茶沫,啜了一口,方問:“薛大人,今兒是第七天了,還沒結果?”

薛大人雙腿發軟,撲地跪倒:“大人明鑑,卑職無能。”

王允冷冷又問:“你還有何話說?”

薛大人戰戰兢兢簡述了逼供經過。王允聽罷,眼中忽然殺氣一現,將茶碗重重一放,道:“既然犯人如此刁滑,審不出結果,我暫不計較。事到如今,只能快刀斬亂麻,好在我先預備了一條後路,你且附耳過來。”薛大人不料王允竟肯饒過自己,忙依言上前,聽了連連點頭,道:“大人放心,此事卑職一定辦好。”

楚翔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放下來的,昏睡中是無窮無盡地噩夢,夢中是薛大人扭曲的面孔,瞪著眼,一聲聲逼問“招不招?”或者是母親躺在地上,鮮血如泉水般從咽喉處湧出,自己跪在她身邊,徒勞地用手去捂那傷口,想止住流血,那血卻越湧越多,染紅了雙手,染紅了全身,染紅了所有的

四十一 只有香如故(下)

等到醒來,楚翔才發現自己躺在草墊上,兩名獄卒仍守在一邊,審案的官員早已不知去向。楚翔費力地抿抿嘴,唇上已裂開了好幾條口子,火燒火燎的乾渴,閉目喘息了會,楚翔還是忍不住呻吟道:“水”獄卒聽若不聞,並不理睬。

忽然,天牢外一聲聲地傳進來:“聖旨到!犯人楚翔接旨!”兩名獄卒聽了,忙拖起楚翔,胡亂按倒在地,等候聖旨。牢門開了,眾人擁簇著一名錦衣宦官進來,高聲道:“犯人楚翔接旨!”

楚翔下意識地開口道:“罪臣聽旨”嘶啞虛弱的聲音不象是自己發出來的,頭痛欲裂。錦衣宦官開始宣讀聖旨,那聲音更象是漂浮在十萬八千里外,抑揚頓挫,節奏分明,但一個字都聽不清,只到了最後,方隱隱約約地聽見“凌遲處死”四個字,“凌遲處死?”楚翔喃喃地重複了一次,一時竟想不起是什麼意思?

“謀叛乃十惡大罪,凌遲處死,定於明日午時菜市口行刑,楚翔,你明白了?”宣旨宦官提高了嗓門。

楚翔點點頭,忽然清醒了,內心一片空明,無窮無盡的噩夢終於到頭了雙手撐地,緩緩地磕下頭去,一字一頓地道:“臣接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旨已畢,楚翔既成死囚,即有獄卒上來釘了重鐐。宣旨官員正要退出牢房,楚翔突然叫住他:“大人請留步!”

宦官轉過頭來,問:“還有何事?”

楚翔問:“安瀾將軍如何了?”

傳旨的宦官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語調呆板:“叛賊安瀾已於昨日夜間在牢中畏罪自殺!”說罷揚長而去。

“不!!!”楚翔聲嘶力竭地大叫了一聲,突然天旋地轉。昏倒在地。

秦軍江北大營,寢帳中一燈如豆,案上平鋪著長江沿線攻防地圖。符陵正俯在案前,手中拿著一支筆在地圖上勾勾畫畫。旁邊文牘堆積如山。聽巡營的打過三更,一名侍衛小心上前,稟道:“皇上,時辰不早,該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