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從到了前線。日日廢寢忘食,操勞軍務,若勞損龍體,恐非全軍將士之福啊!”
符陵苦笑一下,已記不清楚這是度過的第幾個不眠之夜,只覺眼中又酸又痛,太陽穴突突亂跳,一陣痙攣,用力揉了揉。嘆道:“我軍即日就要渡江決戰,這千軍萬馬即有千頭萬緒,戰前一處疏忽。戰時可釀大禍,朕怎能怠慢?”問那侍衛道:“今日是正月十幾?”
侍衛躬身答道:“回陛下。已是正月十三了。”
“哦。”符陵心裡默默地算著日子。此時。帳外一名侍衛忽進來稟報:“陛下,狄豐先生求見。”
符陵忙道:“快快請他進來!”
狄豐進帳。要行禮,已被符陵一把扶住,道:“先生辛苦了!事情進行得可還順利?”
狄豐環顧左右,符陵令旁人退下。狄豐方道:“陛下果然算無遺策,勸降之事,某已聯絡好了,只等這邊訊息,便可舉事。曾、寧二位將軍手下兵馬雖不算多,卻扼守的是長江江防要塞,若得他們襄助,攻破長江天險,不費吹灰之力。這是他們致陛下地書信。”說著遞上兩封信件。
符陵一一看罷,與狄豐一擊掌:“此天助我也!此次戰事,朕已嚴令封鎖訊息,以防對岸聽到風聲,要拿你師弟來做文章。江北大軍也已萬事俱備,整裝待發,三日後即可渡江,務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下江南。屆時聯絡曾、寧二位起事,朕自會有安排。先生奔波多日,請先去歇息,靜候佳音。”便令人安排狄豐住處。
狄豐卻不退下,忽問:“楚翔師弟情況如何?”
符陵聞言並不回答,沉默良久,方拿過案上的一疊密報,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遞給狄豐。狄豐接過看了一半,已是勃然變色,額上青筋暴露,啪地將密報一摔,怒道:“這幫狗賊欺人太甚!我立即趕去江寧,救出師弟,割下那奸相王允的頭來,為楚伯母報仇!”
符陵擺擺手,道:“先生切勿激動。朕憂心如焚,絕不在先生之下。但深入天牢救人,非同小可,須得仔細籌劃,以免功虧一簣。這幾日朕已安排妥當,如今前線攻擊之事全權託付陳鬱元帥,朕即刻率燕雲十八騎前往江寧!”
狄豐悚然一驚,衝口而出:“陛下萬萬不可!”
符陵眉毛一揚,問道:“有何不可?”
狄豐道:“陛下要救人,派旁人去即可,萬乘之軀,怎能親身犯險?況且前線軍情如火,萬一陛下深入周國出了什麼意外,豈不是兩頭皆誤?”
符陵反詰道:“若朕不親去,還有誰能有把握救出楚翔,全身而退?”
狄豐默然,符陵地計謀武功,確實無人能及,但,忽道:“陛下若要救人,何必費這許多周折?不如直接派使者前往周國,找朝廷要人,量他們也不敢不給!”
砰!符陵已在案上重重砸了一拳!眼中殺氣森然,語氣冷冽:“若是他們善待翔兒,一切還有餘地。如今翔兒受到如此折磨,這幫畜生一個個只合凌遲處死。要朕再派使臣,和這幫無恥之徒談什麼條件,作半分讓步,也絕無可能!何況,朕也決不能讓他們以翔兒為挾,以求偏安!”符陵氣得握緊拳頭,在帳中來回踱步,狄豐從未見他盛怒至此,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過了一陣,符陵停下來,語氣已恢復平靜:“先生且去休息吧!朕收拾一下即要啟程了,救人一事,已有周密部署,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先生無須擔憂。”狄豐知他雖極自負,亦極謹慎,若無十分把握,不會輕言成敗,心中的不安稍去,乃依言退下。
符陵傳來陳鬱,最後敲定了三日後地進攻細節,進內帳換了一身黑衣。少時侍衛來報,燕雲十八騎已準備就緒,等候帳外。
四十二 世人皆欲殺(上)
符陵走出大帳,夜風凜冽,月色如霜,十八匹駿馬昂首佇立在夜幕下,靜悄悄地毫無聲息,馬上的騎士皆是一襲黑色勁裝,刀箭在腰。左右牽過墨雲,符陵一拉韁繩,縱身躍上馬背,胸口突然一緊,煩膩難忍,他年前至今一直奔波忙碌,徹夜不眠,內傷不過是強壓了下來,並未痊癒。符陵深提口氣,輕嘯一聲,馬鞭一揮,墨雲已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十八騎亦緊緊跟上,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楚翔帶了重鐐,無法躺下,只能半閉著眼,靠牆邊坐著。大約已是晚間,一名獄卒端了個托盤進來,盤中有酒有菜,還有一隻雞腿,放在楚翔面前,對他道:“賞你飽餐一頓,明日就好上路!”
楚翔雖說多日來幾乎未進飲食,但見到酒菜,毫無食慾,口中焦渴難耐,掙扎道:“水”獄卒現出幾分嫌惡之色,還是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