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處?
「若水?」見他怔怔陷入了沉思,軒轅不禁微蹙起眉又喚了一聲,低沉的嗓音裡帶著輕微的擔憂。
從相遇起便一直似是沒有心事的他,為何突然陷入失神的沉思呢?
自己真的提了對他來說太過為難的問題嗎?
「若水小子,你若無急事要做,就陪殿下打這一場仗吧,我看這軍中也確實缺個謀士,殿下是初次出征,林祈那小子也是初次擔任副帥,沒有魏真在,他們還真是讓人擔心呢。不管你在猶豫什麼,殿下已經開口了,你總不忍心拒絕一個傷患吧。」
不知何時走到兩人身邊的傅老開了口,微眯起的雙目中帶著慈祥的笑意,手指撫著鬍鬚,神態倒是頗為悠然。
雖然他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想若水留下來。
若水轉頭看他,神色嗔怪,「老者,有您這樣胳膊長著往外拐的嗎?好歹您也算看著我長大的,現在卻只幫著他。」
傅老哈哈大笑了起來,得意地說:「有何不可?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老夫可是清楚得很。」
若水便無奈地重重嘆了口氣,接著問道:「是是,真是瞞不過您,不過,您是怎麼會在這西鎏軍裡當軍醫的呢?」
若水回想起記憶裡的千醫老者,不問江湖世事,脾氣古怪,醫術精湛卻從不隨便出手,向來只救他願救之人。
可就是這樣的人,卻在西鎏軍裡當了小小軍醫,他實在無法理解。
傅老笑得更歡了,眉眼間的皺紋都深深地笑了出來,「說我是這西鎏軍的軍醫,不如說我是跟隨殿下而來,我與殿下三年前偶然結成忘年之交,殿下出徵,老朽自當隨行。」
「僅是為他一人而來?不是為西鎏前途,愛國之心?」
「是,僅為殿下一人。」
看著傅老撫著鬍子微笑的樣子,若水翻了翻眼皮,又轉眼看向軒轅,這傢伙到底拖的什麼法術,能讓千醫老者甘願追隨?
「若水小子,人與人之間講的是個『緣』字,我與殿下有緣,所以願意追隨他。如今殿下與你偶遇,你救了殿下的命,殿下又挽留你留在軍中,這也是你們之間的緣分。」
見若水似還有些下不定決心,傅老又笑著說了一句。
人生在世,圖得無非是快樂舒暢,既然是想做的事,又怎能被自己心中的猶豫阻擋呢。
若水聽著這話,目光直視著軒轅。
那一雙深邃明亮的眸子正直直注視著自己,幾多堅定,幾多柔情,之前的那些猶豫和不決,真是一點兒都不剩了。
若水忍不住再度嘆了口氣,也罷也罷,就讓他任性一回,隨自己的心意而行吧,既然放不下這傢伙,那麼日後的事,為何不日後再說?
「好吧,我便賣傅老一個面子。」翻身下了馬,若水戲譫地笑了起來,人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今日這個決定,其實也有些孤注一擲的味道。
軒轅和傅老對望一眼,眼中都閃過欣慰笑意。
當日,西鎏大軍朝著白彌國繼續進發,君若水成了主帥軒轅夜的謀士一事,也在軍中迅速傳開。
許是因為之前他做的一切大家都親眼目睹,這訊息傳將出去時,眾軍士居然都一致叫好,此番熱情,卻讓軒轅和若水兩人有些頭大。
當日夜裡,西鎏大軍駐紮在了白彌國首城鏡月城城北的平原上,黑壓壓的玄色戰甲在夜色下依然看得清晰,營帳的火把將夜空染成了赤色。
而鏡月城的城牆上,白彌鬼才殷慕白的軍旗,也在夜色中迎風飄揚。
獵獵作響的旗幟聲是兩軍宣戰的前奏,又一場烽火,即將點燃。
是夜,軒轅站在帥帳外,舉目眺望著遠方的鏡月城。
那座城池不但是進攻白彌國的第一道關口,甚至可以說是最難突破的一道關口。
白彌小國,這幾十年來能夠屹立不倒未被吞併,靠的便是這座可用固若金湯來形容的鬼城。
在之前更為混亂的戰期中,不少國家都曾經試圖攻破這座鏡月城,可惜卻無一國成功。
就是西鎏大軍,也曾在鎮威將軍魏真的率領下對其進行過強攻,但是戰事持續了大半月都沒有進展,之後便因為各種原因而退了兵。
夜裡的風帶著些微的涼意,秋天已至,冬天便已不遠,軒轅明白這場仗還不能拖得太久。
雖說南方氣候總體來說普遍溫暖,即便是入了冬也不會有北方那種冰天雪地的大陣仗,但是不管怎麼說,寒冷季節人總有些畏手畏腳,對於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