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雅冰修皺了皺眉。
這也太巧合了。
他自負武功已登峰造極,怎麼可能連個文官都刺不中?他也從未聽過禮部尚書習過武功,而且那抽手的動作也沒有絲毫懂武功的樣子。
今日要是換了其他的人,定然不會為了印無痕突然改變心意的舉動感到奇怪,可偏偏是他這個武林盟主遇到了,是武林盟主精準的一劍,實在令他無法不在意。
原本就沒有殺印無痕的意思,那一劍千雅冰修只是要刺傷他,也並未打算斷其手,印無痕是南精忠的座上賓,他可是記得清楚。
可這一劍不中,實在令他感到詫異,隨即毫不遲疑的,一劍才落一劍又刺。
“嚓”的一聲,劍刃精準的割破白衣衣袖。
印無痕的右手彷彿斷了線的傀儡,驀地垂下。
他的左手下意識地捂上刺傷的地方,淡淡地看了眼武林盟主,沒有責備,更沒有情緒的起伏。
血,瞬間染紅白袖。
鮮紅的血,透出妖異的氣息。
她是關鍵?(4)
鮮紅的血,透出妖異的氣息,沿著印無痕的手臂悄然滑落,那第一縷落下的血液裡似乎混合著細碎的冰晶,剎那消融,在地面彙整合一灘妖豔異常的血水。
沒有人注意到那一串晶瑩的紅色冰晶,它消融的實在太快。
“嗯?”千雅冰修若有所思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平靜的駭人的怪人,自言自語地喃喃:“真的不會武功?”
“突然出現你要幹嘛?打架嗎?要打架去外面!”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千雅冰修,施月舞鄙夷地罵道。旋即看向印無痕手臂上那一道被劃開的口子。
雖然他已用手捂住,然而,長達五寸的傷口還是有部分被暴露在外,破碎的白袖斑駁了殷紅,細長的手指染滿了血絲。
血,不斷地從指縫間沁出,一半沿著臂膀滑落地面。
似乎還有玻璃碎片混合在血液裡。
她眼花了嗎?施月舞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盯著印無痕的傷口看。
“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千雅冰修一個轉步,盛氣凌人地擋在她的眼前,反手指著背後被他傷了的人,“他剛才要殺你,你瞎了眼沒看見嗎?”
“他是有殺我的動作,可沒有殺我的心。”施月舞翻了翻白眼,踩了一腳武林盟主,然後雙手插腰,一副潑婦在世的模樣,“走開。”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一個是怪人,兩個都是怪人。”碰了一鼻子灰的千雅冰修側過身,讓出位。然而,他一劍直指印無痕,威脅道:“別動,你們這些文縐縐的文官,一肚子的壞水,雖然不會武功,有時候殺的人比我們江湖人還多。”
淡淡地看了眼千雅冰修手中的龍勢劍,印無痕一聲未答,宛如在街邊散步,霍然轉身,全然不在意武林盟主的武力威脅,捂著受傷的右臂,緩步走出,留下一地鮮血蔓延。
素紗飛揚,輕拂流血的手臂,那潔白的紗也被染紅了一片,妖豔的令人心生恐懼。
互不相識(1)
一路走過,流下一片殷紅,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繪出一朵朵妖異的血之花。
印無痕緩緩步出宮殿,白色的背影恍如走過了歷史的滄桑,枯寂而蕭索,數十年如一日。
他這一生太長了,長得彷彿看不到盡頭。
施月舞和千雅冰修怔在當場,目送那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直至背影消失,方才回過神。
“真可怕。”望著一地的鮮血,千雅冰修低聲喃喃,身體仍保持著一劍直指的姿勢,顯得僵硬難堪。
想起剛才那劍,他不由得皺起眉,自己下手是有點狠了——
禮部尚書的右臂被劃開一道深而長的口子,就不知道日後這條手臂還能不能用了。
這個人平靜的太過可怕,令他一瞬間失了神,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受了傷不但一聲不哼,甚至表情也沒有變化。
他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假裝深沉,故作神秘的江湖人,卻沒有一人能像印無痕一樣從始至終只有一個表情,就像是天啊,就像是一個傀儡人偶,無情無慾,無心無感。
突然,旁邊的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渾身一震,手臂一顫。
“錚”的一聲脆響,那把武林人士爭奪的龍勢劍竟然從他手中掉落下來。
施月舞雖然也被印無痕平靜的舉止嚇呆了一瞬。
然而,可能是現代人比古代人見多識廣的緣故,也可能是她覺得印無痕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