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避暑,大家特遣袁統軍負責阿家戍衛,未知阿家意下如何?”
豐淳派來的人,元秀當然放心,她打量了幾眼袁別鶴,見他氣度沉穩,目光堅毅,男兒陽剛之氣十足,微微頷首,吩咐賜座,道:“有勞袁統軍了!”
袁別鶴忙起身道:“此乃末將份內之事,不敢當貴主之言。”
“不知袁統軍打算帶多少人隨本宮去終南山?”元秀有些苦惱道,“本宮原本沒想到帶禁軍,只打算帶著珠鏡殿的侍衛前去,所以著人打掃的別院地方並不大,總共也才住不了多少人,統軍可要費心挑選些身手好的同去才是。”
袁別鶴沉吟了下,道:“不知貴主這邊大概會去多少人?末將也好決定人數。”
“本宮並乳母,以及採藍、采綠是肯定要去的。”元秀打量了下殿中,道,“既然會在別院小住,採橙自也要去,另外於文融過去跑一跑腿,霍蔚年紀大些,山路恐怕崎嶇,便與採紫一道留守殿中吧。除了這些人,另外會帶幾個粗使之人,當然,侍衛也會帶上幾個,袁統軍以為如何?”
“貴主使人準備的別院可住幾人?”袁別鶴復問。
元秀思忖了下:“約可住百人不到。”
“既然如此,末將帶精銳禁軍五什同去,不知貴主覺得可好?”袁別鶴略作思索便道。
五什也就是五十人,元秀眉心微蹙,原本薛氏說離了長安就不太平時她還將信將疑,畢竟天子腳下,如今長安又是這般歌舞昇平繁華恣意,她幾次去清忘觀並樂遊原上也是極妥當的假如袁別鶴不是在小題大做的話,看來京畿附近竟也不靖嗎?
但是轉念一想,元秀卻又想到,如果真的不太平,豐淳又怎會許她去終南?
對於行軍佈陣元秀半點不懂,她也懶得多想,豐淳叫袁別鶴過來也只是為了讓她認個臉,記住了袁別鶴的模樣,她端起了茶,淡淡笑道:“一切有勞統軍了!”
袁別鶴見狀,自是識趣的拱手告退,魚烴與他一起出了殿,才離開珠鏡殿不久,便笑眯眯的恭喜他道:“統軍晉升之期指日可待,奴在這裡先恭喜了!”
“謝魚監吉言!”袁別鶴雖然是平民出身,性情也偏沉穩,但從東宮一個尋常侍衛做到了神策統軍,也不是不知趣知情之人,他知道長安禁軍如雲,豐淳偏偏點了他去護送元秀公主至終南山小住,不僅僅是因為元秀乃豐淳胞妹,而他是豐淳心腹的緣故,更多的卻是為了送他一份功勞,以得到繼續提拔他的藉口——從肅宗皇帝起,神策軍的軍權逐漸落進了宦官之手,如今神策軍拱衛著大明宮,裡面聽從邱逢祥的卻有相當一部分,豐淳當然更需要如袁別鶴這樣出身東宮的軍官為他與邱逢祥爭權。
只是神策軍拱衛長安,如今關中寧靖,就算哪裡有什麼匪報,也斷然沒有叫禁軍直接衝上去的道理,因此自袁別鶴做到統軍後,升遷頓時停滯了下來,這會豐淳是為了幫助他在神策軍中儘早掌握軍權,故意送這一份功勞了。
袁別鶴正在心潮起伏之間,卻聽魚烴含笑低聲道:“今兒這事,說起來也是湊巧,阿家與大家竟是不謀而合了!”
“還請魚監指點!”袁別鶴聽出他的意思,不動聲色的塞了一對銀鋌進魚烴袖子,魚烴攏在袖中的手掂量了一下銀鋌分量,方笑著道:“阿家的乳母薛娘子,非但有尚儀之銜,實際上身份儼然是大家與阿家之小姨,這一點,統軍想必也有耳聞?”
袁別鶴謹慎道:“末將確實聽說過紅衣薛娘子之名。”
“薛尚儀素有懼夏之症,阿家說是去避暑,其實多半是為了尚儀。”魚烴微笑道,“不過這也不是最重要的,主要還是近日長安之事太過煩擾,大家心疼阿家年幼,打算讓阿家獨自往驪山一行,不過阿家既然想到了終南山,那裡比驪山近,只是到底不及行宮安全,統軍還是要多多用心,萬萬不可讓阿家有什麼閃失才好!”
袁別鶴略一思索,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道謝,這時候兩人卻已經走到了快要分手的地方,魚烴含笑和他告別,忽然道:“終南山中別院距離長安不遠,快馬一日可往返數次。”
袁別鶴愣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立刻道:“魚監放心,貴主既然是去避暑的,末將絕不讓長安喧囂打擾了貴主!”
目送魚烴遠去,袁別鶴目光閃了閃,長安喧擾,如今長安城中還有什麼能比任秋之案更喧擾的呢?豐淳在這個時候送元秀公主去終南避暑,雖然有薛尚儀這個名正言順的藉口,但歸根到底是怕元秀被人糾纏,元秀乃是公主,深居宮中,能夠糾纏她的人
他心中暗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