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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見見他。”曉蒙的聲音裡隱隱藏著乞求,她揪著他的袖子,仰著頭,期望著從他的神情裡盼出一絲希冀。霍彥卻別過頭去,不敢直視曉蒙的眼睛。只是無可奈何地繼續堅持著。

“塗小姐,郎先生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他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旁人是很難在做改變的。昨天夫人跟小姐來的時候,他也不願意見,最後*是讓我把她們送回去了。”

“所以才一定要讓我再見見他,看看他現在到底好不好。剛剛碰到那樣的事情,現在又失去了一條腿,他不聽醫生的話,就這樣跑回來,我都不知道他藥有沒有好好吃,是不是睡得著覺,飯菜是不是對胃口。他那麼要面子的人,現在變成這樣子,不行,我一定要見見他。”曉蒙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霍彥說的。

她的氣色很不好,還是大病初癒的樣子,霍彥其實不知道,曉蒙高燒那麼多天差一點點就誘發心肌炎,如今還發著低燒,卻趁著家裡不注意,還是溜出來了。霍彥默默地看了她良久,其實曉蒙的擔心都不是多餘的,朗逸夫發現自己失了一條腿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他沒有預想中的那樣發瘋或者無理取鬧。只是莫名地保持著沉默,像是已經無可救藥地陷進一個別人無法*的世界裡,而自己彷彿一頁枯木,苦海行舟般,蒼涼而絕望。他醒來以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塗曉蒙,起初執意要自己下*,但那時的情況自然不會允許,於是實在拗不過,霍彥還是託醫護人員把曉蒙的病*推到ICU裡,之後,朗逸夫便給了塗媽*聯絡方式。曉蒙的事情處理完,他便執意要出院,醫生,郎夫人,他誰的話都不聽,是吃了稱砣鐵了心的。於是,三天以後,朗逸夫辦了出院手續。

家裡的醫護病房是之前就有的,那個時候本來是給老太太用,沒想到如今卻派到了用場。他們幾乎請到了市裡邊最好的護工跟保姆。但是截肢病人的護理本來就很有難度,況且又是這麼一個太不配合的鬧著脾氣的病人,所以情況一直都不樂觀。傷口有時會發炎,醫生來來回回了好多趟。有那麼幾次,甚至是大半夜地就要送醫院去。朗逸夫從出院開始,對所有的事情都很牴觸。不好好吃飯,也不好好換藥,動不動便把護工保姆都鎖到門外頭,一個人在房間裡,靜靜的。霍彥有的時候甚至覺得,他哪怕是瘋一點,就是亂砸些東西也是好的。

這樣的狀態幾乎一直持續到曉蒙來,或許她能幫到先生,他有那麼一瞬幾乎是本能的那麼像。於是,如今,霍彥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這個時候,樓上的主臥裡卻“咚”得一聲傳來實實的悶響。客廳裡的兩個人都是一個驚覺,飛速奔上樓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主臥門外邊,兩個護工模樣的中年婦女,攢著兩隻手,臉上滿滿的都是焦慮,見著霍彥過來,像是見了救星。

“怎麼回事?”

“霍管家,我們也不知道,剛剛換藥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先生就把房門鎖起來了。也不知道他在裡邊怎麼樣了,好像摔在地上了。”護工急得團團轉,兩隻手來來回回地搓了又搓,不知怎麼辦才好。

霍彥轉頭吩咐曉蒙,“塗小姐,你現在這裡勸勸先生,我去下邊拿鑰匙。”他說完,人便匆匆跑下去。

曉蒙趴到門邊,她把耳朵貼著門細細地聽了聽,裡面一點響動都沒有,這讓她莫名地有些緊張。

“逸夫,是我,我是塗曉蒙,讓我進去好不好?讓我看看你?”曉蒙小心翼翼地拍著門問著,

裡邊卻沒有回答。

“不要避開我,不要自己一個人難過,讓我陪陪你,可不可以?”她繼續問著。

裡邊依舊沒有回答。

曉蒙趴坐在門邊,門一遍又一遍地敲,從輕叩變成重重地錘,一聲,兩聲,像是錘在了心上,莫名其妙的心疼。

等鑰匙把門開啟的時候,一下子的黑暗侵襲上曉蒙的眼睛,讓她一時無法適應。房間裡很暗,厚重的窗簾把所有的光都細密地阻隔開來。這個時候,曉蒙才注意到地板上的身影,漆黑的一團,霍彥把他駕到*上,護工便從外頭湧進來。

窗簾被狠狠來開以後,曉蒙才真真看清朗逸夫的臉。他瘦了好多,顴骨高高地聳起,眼窩更加凹陷,眉骨越發的突兀。剃光的頭髮還有的長出來,身板也削薄了很多,胳膊上還吊著鹽水,回了很多血。他昏過去了,截肢以後殘肢神經的疼痛經常折磨著他,曉蒙不敢看他的腿,只是孤零零地一隻,那樣修長,線條優美的,而此中的缺失卻永遠都無法彌合。每每想到此,她的心便疼地揪在一起,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