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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霍彥深深嘆了口氣,繼續道,“先生如今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之後還有九次大手術。在這期間,霍某有個不情之請。”

曉蒙抬首望他,那張臉裡蒼涼而慘淡的神情刺痛了霍彥的眼睛。過去他總以為是朗逸夫的一廂情願。兩個人的感情,他是最好的旁觀者,一個追一個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都看在眼裡。霍彥跟著朗逸夫有很多年,他這個先生其實不過紙老虎,雖然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別看平日裡一副冷面冷心的樣子,可骨子裡終究是溫柔的人。一開始,他以為朗逸夫不過又是玩玩,只因為曉蒙長得像上官博洋。可日子漸長,起初的想法卻完全變了樣子。霍彥從來沒想過朗逸夫會真的愛上眼前這個算不上起眼的姑娘。直至那一次,為了留住塗曉蒙,朗逸夫不惜安排了一出車禍把她送進醫院。這樣失去理智的手段,讓霍彥不得不重新正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而另一邊,曉蒙不冷不熱*拒還迎的態度,他也並不是不知道。朗逸夫當初留過她,也送走過她。而她每一次都近乎決絕,連留戀都是吝嗇的。所以霍彥料定了她的不愛,她的辜負。

而外人終究也只是外人,如今的情形只會讓霍彥覺得自己似乎又大錯特錯了一回。他閉了閉眼,徘徊到嘴邊的話不知講還是不講。他猶豫了半分中,最終開始開口。

“希望塗小姐在先生醒來之前能夠離開。你應該知道,以先生的脾氣,他不會願意以這個樣子呈現在你面前。所以,為了先生好,為了”

“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曉蒙打斷他的話,“在先生昏迷的這段時間,請讓我好好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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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天是曉蒙過得最為漫長的日子,她一直待在朗逸夫身邊,幾乎從不離開。替他擦身子,陪在*邊,會不自覺地握著他的手說話。朗逸夫依舊在瘦下去,他的頭髮都剃光了,像個清雋的和尚,眉骨一點點凸出,眼窩卻慢慢凹陷。曉蒙陪著,看了也不覺心酸。唯一欣慰的事情便是朗逸夫的病情已經穩定,這兩天,便能醒過來。醫生的話裡打了預防針,病人是截了肢,心理上受的打擊必然不會小。他們做家屬的也得做好心理準備。那必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第三天的時候,曉蒙終於支撐不住再一次病倒了。這一次高燒直接竄到41。5,並且引發肺炎,人直接就昏迷過去,差一點就進了急救室。霍彥這些都看在眼裡,那三天裡,她幾乎吃得很少,睡得很少,*夜夜守在朗逸夫*前。她能陪他的也就這個時候了,那麼要面子的人,倘若知道自己已是殘廢,定是不願意見她。曉蒙不過是抓緊時間,巴望著多看他幾眼,多看幾眼都好。

接下來的那幾天,曉蒙始終高燒不退,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霍彥甚至把塗媽媽都接了過來。看著病*上虛弱的都要認不出來的女兒,她的心都疼揪了。

高燒持續了三天,之後便漸漸退下來。當曉蒙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一個清冷的早晨。塗媽媽窩在沙發上,只蓋了薄薄地一條毯子。她像是有些失憶,根本記不起媽媽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要來。恢復意識的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拖著虛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往門外移,腳一直在打飄,曉蒙的燒還沒有完全退,走起路來,還是天旋地轉。她咬著*,拼命*耐,只為再要見上那個人一面。

ICU病房的門緊緊閉著,她推了好幾次,才費力開啟來。然而,裡面卻是空的,黑漆漆的一片,彷彿都要把她整個囫圇吞下。曉蒙的心再一次沉了。她幾乎痴狂,捉住一個過路小護士的衣袖便問。

“這這裡的病人呢?嗯?到哪裡去了?哪裡?”她的聲音很輕,但用了極大的力氣,彷彿都是從*腔裡發出了,惡狠狠地。

小護士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的怪女人,臉色如白紙,*一丁血色都沒有,乾裂得都起了皮。她的聲音沙啞,眼神卻又奇異的晶亮。

“你,你是說在這裡的那個截肢病人嗎?他他前天就出院了。”護士的話是晴天霹靂,一下子讓曉蒙手足無措起來。

“出院,不可能,不可能。他那樣的情況,不會出院的,你說謊,你說謊。”她搖著護士的手臂,一遍一遍反覆地問。

小護士有一些驚恐,“我沒有說謊,是真的,醫生說按他的情況是不能出院,但是,那個人執意要走,醫院裡也沒有辦法。主任都出面了,但他就是不聽。”

曉蒙聽她的話,那眼裡原本的一絲神采也都消磨殆盡。

那是朗逸夫的風格,而她畢竟還是晚了一點。

最終章 回到最初(上)

“讓我見見他,就一眼。霍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