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織夫人早已視她為眼中釘,一方面顧銀綾雖沒有說什麼,心裡必然是埋怨綢兒搶了她的夫婿的,這兩方尚是明的,暗地裡或許還有人因為某些不明的原因想殺掉綢兒。再有,按照魯浣紗所言,似乎祝錦當初娶綢兒也大有隱情在。
湖白一邊走一邊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只見門口碧紈正氣呼呼地站在那裡等她。
湖白看了她一眼,卻視而不見,心裡依舊在理清那些事情。除了綢兒身上這些秘密,顧金綾一心想將懷疑推到顧銀綾身上,也著實怪異,今晚帶來花籤提出行酒令的祝靜素更加與尋常表現的不一樣,她那樣一個聰明的人,面對無計可施的顧金綾竟然沒有伸手相助,反而一直冷眼旁觀。她似乎從一開始就打定了袖手旁觀的打算。
但是,她真的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嗎?
“湖白小姐!”碧紈見她徑直越過自己往院裡走去,終於忍不住大聲叫住她。
湖白轉過身,思緒漸漸散了,無奈地一笑,“你怎麼在這裡,不用休息嗎?”她自然是知道碧紈站在這裡是專門等自己回來的。她見碧紈只顧氣呼呼地看著自己,又問道。“夫人來找過我?”
碧紈這才回答:“你又跟著浣紗小姐跑出去,幸好這次夫人沒有來過問,不然你又要到祠堂裡面壁思過了。”她說著說著,想到白天祝織夫人來跟自己說的話,竟然哽咽起來,“現在我還能陪著你幫你打掩護,過了這個月,恐怕你要見到我,都見不到了。”
碧紈本來不是這樣的人,現在竟然要哭了。
第20章 峰迴路轉
回到房間裡,湖白拉下青紗帳,依舊半躺在床背上,手裡抱著綢兒送給她的琵琶。
琵琶猶在,伊人卻已逝。
此時四處靜悄悄的,連蚊子鳴叫的聲音都沒有。湖白撥動琵琶上的絃線,不成曲調,低低的,悶悶的初夏之夜,大氣壓低。窗外傳來歌聲,也是悶悶的,隔著紗窗,壓抑著,滲透著,幽幽的,象是一隻鬼來訪,卻不敢進來。她擱下懷裡的琵琶,穿上繡鞋,移步來到窗邊。
有人在她的窗下唱歌。
湖白推開窗戶,窗外卻沒有一個人,只有一群綠瑩瑩的螢火蟲被裝在半透明的絲綢香囊裡,一團幽火。然後歌聲又響了起來。好像不是正常人的聲音,又尖又細。湖白聞聲抬頭,看到窗戶上懸掛著的一團黑影,她猛地倒退一步,空氣裡傳來撲翅的聲音。原來是一隻學人唱歌的紅頂碧羽鸚鵡被人吊在了窗戶上。
湖白搬來圓凳踩上去將鸚鵡抓了下來,它還在嘰裡咕嚕地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隔壁的碧紈聽到這邊的響動拖沓著鞋子跑過來,“怎麼了?”藉著月光,碧紈看到湖白手裡抱著一隻色彩鮮豔的鸚鵡,“這隻鳥怎麼會在這裡?”
湖白坐到桌子邊上,然後將鸚鵡放在桌上,“碧紈姐姐,你拿一盞燈過來,它喉嚨裡好像卡著什麼。”
燈拿來了,鸚鵡也安靜了下來。湖白扒開它的尖嘴,“碧紈姐姐,你看看裡面是什麼?”碧紈心有餘悸,顫顫巍巍地往鳥嘴裡看去,只見血紅一片。
她“呀”地一聲,“它,它的喉嚨裡卡著一把刀片!”
原來這隻鸚鵡不是在唱歌,而是在痛苦地嘶叫,又或者,它想表達什麼?
她們想救它已經來不及了。
鸚鵡的喉嚨深處一片血肉模糊。
碧紈嚇得癱坐在凳子上,“是誰這麼殘忍?!”這隻鸚鵡是養在竹園聽風閣裡玩賞用的,很會學人說話。
“它應該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湖白漸漸冷靜下來,“明天,明天,恐怕不會平靜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捲入是非當中。
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第二天,諸位小姐少爺重新聚在廳堂裡,同時魯師與祝織也知道了,他們坐在首座上,看著底下一排小輩們,事情發生在魯家,卻牽連到祝家和顧家,這件事情已經越來越棘手。
顧金綾攜著自己兩個妹妹姍姍來遲,她羽扇遮面,只教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有一雙眼睛烏沉沉的,透著一絲狡黠。祝靜素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今天的顧金綾跟昨天的她很不一樣。
就連顧寶綾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洋洋得意,站在姐姐身邊,躍躍欲試的樣子。只有顧銀綾依舊面色蒼白滿身嬌弱,一隻手抓著繡帕,一隻手搭在小侍女肩膀上,彷彿隨時都會暈倒。
廳堂裡,放著一隻渾身僵硬的鸚鵡屍體。
魯浣紗正憤慨地說著,“就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