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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虛,只對趙怡說:“今日便與王爺切磋一番?只怕還要借小江相公一用?”

趙怡笑笑,看了蘊月一眼,蘊月趕緊說:“侯爺請,蘊月竭盡所能耳。”

沈菁悠悠然:“素傳王爺疼愛小江相公,所言非虛啊!對了,怎麼不見世子?”

李玉華已經開始佈局,蘊月也忙著磨墨,沒搭上話,一旁的趙怡面色不變,眼光追著蘊月,看都沒看沈菁:“愷兒身為主人自然也要招待賓朋。”

古光聞言看了沈菁一眼,沈菁當即緘口,三人不說話,只看著李江兩人。

蘊月陪伴趙怡作畫,沒有二十年,也不下十五年,即便自己手生,但心中的丘壑還是大大的有,李玉華一落筆,他心裡就有數。什麼時候用大筆,什麼時候換小筆,大致用些什麼顏色配合起來,也算順手。

李玉華最後用小筆勾完邊,旁的都先不說,只對著趙怡嘆:“小江相公這份貼心,也難怪王爺疼愛了!照老夫看,粗糙些的姑娘家都沒這等乾淨利落、胸有丘壑。”

趙怡也只是笑笑,站起來去品李玉華的畫。

李玉華今日只是畫了一幅小品,錦鯉戲蓮。大約上了年紀,運筆難免不如年輕時候的鋒芒和一揮而就,但幾尾錦鯉,形態各異,深得奇趣;數杆盛荷,姿態盎然,既不是高潔不著塵,也不是媚俗乾澀,自有一股樸趣天生,老來寬拓。未等趙怡叫好,旁邊沈菁就已然高叫:“好!李老舊作《曲水流觴寫意圖》,我曾得見,瀟灑意態,令人心折。今日此畫,雖為小品,然其境界,實乃一句‘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一番話,趙怡也點頭,心知李玉華一生坎坷經歷,到了今日,早已經心無掛礙,返璞歸真:“沈先生此評精妙!”

古光細細看去,也是扶須點頭。李玉華聞言笑笑,又換了支筆,卻遞給蘊月:“小江相公,你來題跋。”

蘊月一愣,看了一眼趙怡,趙怡沒做什麼表示,但古光看著江蘊月的眼神卻深了深。蘊月心裡老大的不情願,他老爹同古光一天也沒說上一句話,眼下李玉華又是什麼心思?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生平。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李玉華輕輕念著,眼睛看著蘊月,似鼓勵,似安慰,也像疼愛:“方才沈菁沈先生用這首《定風波》評老夫這幅小品,老夫也覺精妙,小江相公以為如何?”

蘊月感覺自己被李玉華的眼光牢牢攫住,靈臺霎時空無一物,別的不及多想,只下意識的接過筆,翻腕速寫,將《定風波》的下半闕落於畫上。

書成,趙怡喟嘆:“到底李老是大家,□起人來,須臾畢全功。這小子往日琴棋書畫,就這書,因為逼著學,才打了些功底,但往日寫的字,本王都不好意思認。”

李玉華細細看那筆行書,圓潤瀟灑,筆鋒不露,卻點如墜石、力透紙背,確實當得起“也無風雨也無晴”這句話來,只覺得欣慰,眼光融融,只看著江蘊月。

蘊月常年習慣趙怡、蕭子軒那種相處方式,卻突然間遇到了李玉華這樣寬厚慈祥的長輩,一時間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心底也溼潤了,卻說不出話來。

一旁沈菁和古光對視一眼,俱有些深思,末了古光嘆:“到底是李老瀟灑,老夫身陷朝政,倒沒有這福分。此畫,比起早二十年來,其氣象,豈能同日而語。就是小江相公,李老兩句點撥,老夫看來,也能到了妙品之境。王爺好福氣啊,一番苦心,也算有了回報。”

趙怡聞言似笑非笑,看著古光,似要看盡那意有所指。

沈菁則有意無意的掃過眾人。江蘊月醒神,只覺得古沈兩人無盡深意,卻是關於他江蘊月?心神微聚間只不敢妄動。唯獨李玉華,捻鬚,毫無妨礙:“作畫,年輕時候,老夫極重技巧,工筆,力求纖縷畢現;後來四方遊離,感嘆眼界太小,寰宇太大太精彩,若要絲絲入扣,則失之毫厘謬以千里,是以寫意,直抒胸臆,卻又落入看花不是花,流水成玄旨的偏鋒;臨老,痛失所愛,也算經了坎坷,到如今,你且看,花是花,亦是道,花之道,就是花,自在,就是道。”一番話說下來,李玉華眼光淡定,掃過趙怡、古光,最後只對趙怡說:“王爺的兩位世子,老夫也見過,老夫以為,世子倒是十足的王爺脾氣,王爺心裡只怕欣慰得很呢?”

一番話讓古光微微皺眉,這樣子倒有點像勸慰趙怡,那

同樣一番話落在趙怡心裡,像是故人的手,輕輕掀開了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