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蘊月等人看他,公子哥微頷首致意,蘊月心神一蕩,似曾相識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小賊,不走麼?”
蘊月翻白眼,低頭教訓:“小爺姓江,不叫小賊。”
花布姑娘一笑,虎牙盈盈發亮:“我叫阿繁。”
“知道你叫阿繁,我想起來了。”後面豆子有些不耐煩:“走吧,不是說去吃冰糖葫蘆?你怎麼沒吃過?”
蘊月也奇怪的看著阿繁。
“我不是這兒的人,頭一回見這個。”阿繁的聲音悅耳,宛如竹葉上滴下的清露般清亮,又如紅紅豔豔的花汁般稠滑。
“怪不得你這腔調不大一樣,像是江南那邊的口氣。”
一面走一面說,兩人帶著阿繁又買了冰糖葫蘆。
江蘊月看見阿繁吃得滿腮幫子的鼓了起來,越加顯得那兩面胭脂可笑,忍不住又笑她:“阿繁小娘子,你怎麼不照照鏡子才出門,人家還以為哪裡來的猴子!”
二八少女,哪裡聽得別人說她像猴子,阿繁當即停了嘴,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果然是滿手的紅粉,心裡一惱,便嘟了嘴,含含糊糊:“阿婆幫我打扮,說這樣好看,我也沒有鏡子”話裡滿滿的委屈嬌憨,聽得連豆子都心軟了半分:
“哎,你還擦呢,再擦就成火頭妹了!”
阿繁又是一笑:“我以前還沒擦過胭脂呢,頭一回擦,挺新鮮。阿婆特地去給我找來的呢!”
說話間,迎面而來一男一女。
男子迴護著那妙齡少女。只見那少女頭頂金花冠,身著煙紫色大袖羅衫,披帛更是華麗的雪狐皮,隆重灌扮之下少女身姿盈盈,猶如水仙般顧影嬌弱。
只是驚鴻一瞥,五人便擦肩而過,蘊月三人卻同時回頭。
阿繁驚歎:“這位姐姐好生漂亮!”又轉頭看去,江蘊月呆若木雞。
是樞密使文重光之女文采之灰衣素袍男裝的文采之尚且顏如玉;稍事打扮,只怕便是幽蘭出谷;而眼下的盛裝漫行,竟如此奪人心魄!江蘊月找不著北,連呵氣都輕柔了去。
豆子攀上蘊月的肩:“小爺,這娘們真挺漂亮的。”
蘊月回過神,睨了豆子一眼,不滿意他用娘們這個字眼:“什麼娘們,這是文家的小姐!”
豆子擰眉:“那家小姐不是娘們?小爺怎麼了,看見她就沒了魂似的!早就說她不好了,味道不對!”
“是個女子就是娘們,你!”蘊月不服氣,又心虛豆子說他丟了魂,轉眼看見阿繁在一旁,便皮皮的扯上阿繁:“不怎不見你喚這娘們‘娘們’!”。
阿繁不明所以,只瞪著大眼睛。
“小爺,你扭豆子呢!”豆子的眉擰得更緊了,他與蘊月相處的這些年就沒試過拌嘴的,說著脾氣也竄了上來,“你就為個不認識的娘們扭我?我就說她味道不對,扭扭捏捏的我看的不順眼!小爺你真沒出息!”
蘊月不服氣,但也知道豆子的脾氣,更不想和豆子鬧不痛快,也不思量,只嘟囔著:“怎麼了嘛!神仙一樣的人你便不痛快,這猴子屁股般的一張臉倒不說話”
一旁的阿繁離得近,聽得一清二楚,縱是好脾氣,也是眉毛倒豎:“臭小賊,不僅是小賊,還是孟浪小賊!”,說著冰糖葫蘆一丟,雙手湊了上來,極快的一抹,那滿手的嫣紅盡數落在蘊月藍色袍子上,像是天邊的晚霞。
蘊月目瞪口呆,口裡只“哎哎哎哎”,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繁跳到一邊,圓圓的眼睛瞪著他,惹得豆子捧腹大笑。
阿繁狠狠一跺腳,又罵了一句:“千刀殺的孟浪小賊!”說著,轉身奔去,不一會鑽在人堆裡消失不見。
蘊月舉著手,低頭看自己的袍子,啼笑皆非:“哪裡來的村姑”
“哈哈”豆子笑不可禁,搭著蘊月的肩膀:“小丫頭倒是有點意思!”
蘊月正鬱悶的撓腮抓喉的時候,又聽見一聲暢笑又傳了過來,抬眉看去,那位月白衣裳的公子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負手站在一側,滿臉滿眼的笑意。
眼熟,很眼熟蘊月盯著那公子,突然恨自己的眼睛怎麼不夠用。
呆楞間,公子哥款步行了過來,驀地湊在蘊月耳旁,嘴唇微動。
蘊月當即僵了身體,很不爭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子哥又是一聲大笑,揚長而去
☆、蘊月屠佛
豆子看著兀自坐在地上的蘊月,滿是摸不著頭腦,只伸手去扶:“小爺,怎麼了?這人做什麼湊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