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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等他一身藍袍子錦綸帽出來,發現他老爹正和豆子在哪裡說話呢。

趙怡招招手:“皇帝今日發怒,你小子心竅裡裝了什麼小寶貝?收的這樣緊?你可別讓我看死你打算裝傻充愣的混過去。”

江蘊月白眼一翻,只望望天,皮了一句:“是時候啦!”

趙怡皺眉,只看著他。

“我說豆子,再不出門,這花燈就都全滅啦!”蘊月眼眸一轉,又嬉笑對著他爹說:“老爹,去年你還給我一袋子壓歲錢,今年怎麼沒有?”

趙怡很忍不住,嘴角歪了歪。

豆子哈哈一笑:“小爺就這點出息!你那俸祿到了現在換了銅錢一枚枚的丟,能把你砸死!阿姆都存起來準備給你討小媳婦呢!”

蘊月難得紅臉,嘟囔了一句:“胡說!”,抬腳便往東市的花街逛過去。

人流熙攘,充滿紅男綠女;花燈連綿,正好香車寶馬。年年歲歲燈相似,生生代代人不同。自豆子來到蘊月身邊八個年頭,兩小兒,便是個並排竹箭,一年年的往上竄。眼下走在街上,一個文質風流,一個鬚眉英朗,不提那私下的一個憊懶無雙,一個匪氣十足,站在一起,倒也是吸引眼球。

一路花燈照來,不多時,豆子蘊月的本來面目冒了出來,兩人一人一串的冰糖葫蘆,吃得像個小頑童。

“什麼嘛!分明是我猜中的,怎麼是你的!”說話間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堆裡嬌糯的聲音揚了出來,恁得耳熟。

豆子蘊月對望一眼,豆子舉高了冰糖葫蘆,大吼一聲:“來個判官啦!”,地都震了三震。

眾人果然回頭,蘊月豆子大搖大擺,堂而皇之走了進去。

果然又是那花布姑娘,聲音倒是悅耳,但這一回頭卻差點嚇的江蘊月掩面逃跑,連跟在後面的豆子都一聲:“哎喲,我的媽!”

花布姑娘這回倒是乾乾淨淨穿了一身略退了顏色的水紅袍子,頗為喜慶。但這臉上花黃恁大,最緊要的是那紅撲撲的兩腮啊,愣是厚成了一猴子屁股,倒顯得那一對小虎牙特別的白。一幅好模好樣,竟成了年畫上的善財童子。

花布姑娘難得見了還算熟悉的人,趕緊的拉著蘊月,一張口:“小賊給評評理。”

眾人一致竊笑,蘊月翻白眼,手一甩:“做什麼拉扯。”

花布姑娘嘟了嘴,上手的男人只好打圓場,笑道:“這可巧了,這位小娘子和那位公子竟異口同聲猜中了燈謎,但這燈卻只有一個。”

小事嘛!蘊月看了看那燈,蘭草走馬燈,小小巧巧做的的確是挺別緻。又看看那邊的公子哥,這公子哥身上月白衣裳,氣質不俗,此刻微微笑看蘊月,宛如江融月光般。公子哥看著挺眼熟,蘊月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蘊月想了想便對花布姑娘說:“燈挺漂亮,拿回去掛著也好,不若你拿出幾十錢給那位公子,想必他一個男子也不會爭這個。”

花布姑娘咬了咬嘴唇,黑濯石般的眼睛看著蘊月,含了一點委屈,卻老老實實:“我沒有錢。”

哎~蘊月拿了冰糖葫蘆的手撓了撓腦袋,也不知道說什麼。

花布姑娘順著蘊月的手也瞧見了冰糖葫蘆,小虎牙又是一咬,只朝著猛看,又頻頻的去看那花燈,最後抿了抿嘴,走到公子哥面前說:“這燈我不與你爭也罷,不過原我也有說了謎底,咱們算一人一半可公道?”

公子哥看了蘊月一眼,才說:“也罷!”

花布姑娘展顏:“你給我五十錢,便當分了我一半,如何?”

公子哥一笑,調侃道:“罷,本以為遇著善財童子,卻不料是斂錢花姑。便給你五十錢買糖吃。”說罷一揮手,他的隨從便叮噹一陣亂響付給花布姑娘錢。

一番話聽得眾人又是一陣竊笑,江蘊月連忙含了一口冰糖葫蘆嘎吱嘎吱的咬著,免得笑出聲來。

花布姑娘聞言臉更紅了,不言語,只一手摸上自己的臉,倒染了一手的胭脂似紅霞,另一手卻不忘記伸手接錢。然後又走到蘊月面前,有些靦腆:“這個我沒有吃過,你帶我去買好不好?”

啊~蘊月一面咬著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一面用手頂了頂帽子,又回頭看了豆子一眼,發現豆子不置可否,便說:“便帶你去,你可跟緊別丟了。”

花布姑娘點點頭,卻是伸手扯住了蘊月的袍袖。

蘊月皺皺眉,也懶得說話,便從人堆裡擠出來。

這腳才站定,抬眼便看見月白衣裳的公子哥在不遠處輕輕笑著,如燈火闌珊處的出塵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