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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江蘊月一個鯉魚打挺,逞得坐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們都出去!今日我要與掛名老爹好好切磋畫技!”

趙怡嘴角扯開,手一揮:“便聽小爺的,出去吧。”

江蘊月怒目而視,一張臉漲得通紅。趙怡知道終於針刺到肉,蘊月這回點點刺痛,已經是怒極,便只輕輕說道:“你這脾氣,真像你娘。”八個字說下來,不自覺心軟了八分。

江蘊月肩膀垮了下來,甕聲甕氣:“天知道我娘是誰!”

趙怡不置可否,也在塌上側身坐下:“你細想想,除非你凍死在我這蘊月園外,不然你就註定是我景怡王的兒子。”

“可也不是非得混官當”蘊月不服氣。

說話間,蕭子軒也進來了:“不當官你做什麼?王爺叫你學武藝,你使勁偷懶,你同豆子混賬,可你有豆子那匪氣?吃不得苦,使不了力氣,除了你那腦袋瓜子還能湊合著用,你還能有什麼用?”

蘊月搪塞,一肚子的氣變成了一肚子的膿水,應聲吞下去,臭了個天翻地覆。

趙怡拍拍他,也沒再說什麼便站起來:“等畫幹了,裱起來,掛到房裡面去。”

江蘊月扁著嘴,又成了一個受氣小媳婦。蕭子軒舉著柺杖,敲了敲:“蘊月你可曾忘記我的話?你若能在御史臺屹立不倒,那你這輩子去到哪裡都能站住腳。”

“蕭先生,王爺那是太慣著他!”綠衣阿姆帶著丫頭一把把蘊月掃開,乾手淨腳把塌收拾乾淨,嘴裡碎碎念:“小時候小屁股說撒尿就撒尿,當了官也沒收拾齊整些,瞧把這塌子蹬了個亂七八糟!”

呃~看著旁邊的丫頭開始竊笑,江蘊月一頭黑線,兔子都沒跑那麼快。

才奔出門,迎面撞來豆子:“小爺,走,豆子帶你去看好東西!”

“蘊月兵敗如山倒,任是誰,只有你自己能周全你自己。”。話語悠悠傳來,蘊月回頭看去,蕭子軒雙手撐著柺杖,聲音低沉,卻結結實實鞭在心上。

蘊月動了動嘴角,滿是不情願,卻還是點了點頭。

☆、花布姑娘

蘊月騎在馬背上,任由身下的小母馬一上一下顛著自己的屁股,神情有些發愣。

豆子在前面引著他,壓根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豆子這種人,不是拿來交心的,蘊月也沒這個指望。

但蘊月不能不去想眼下的情形。祝酋英前兩日便秘,今天要輪到他小江相公了,哦,不,是兩人一起便秘。這真是報應迴圈不爽!

他是景怡王的養子,若是王爺自己的親兒子,這倒好辦了,弄個封號,做個閒散宗室拉倒。但他江蘊月不同,沒那個命,不做官嘛,真就如蕭老頭說的未必有那個能耐混口飯吃。

本來做官也沒什麼,天底下人誰不是渾渾噩噩又一天?就是御史臺裡的老好人張挺,不也挺滋潤?可問題他又是景怡王的養子。他老爹以前太風光,風光到據說前一刻鐘王爺作畫,後一刻鐘太皇太后就知道他畫了什麼,第二日市坊間又流出王爺懷念王妃的傳言。就為這一層關係,江蘊月小尾巴稍微一翹,大傢伙就等著看他那紅撲撲的猴子屁 股。

眼下鄧老兒先試探他不成,反倒把祝酋英這個愣頭青砸了出來,這回好了,兩個人穿成一串,正好料理。他擺明車馬要看他們倆小心小肝裡頭到底什麼阿堵物,是不是他鄧老兒的人

可到底這還是內部矛盾,按說,內部敲打敲打,不行再擺到檯面上晾著吧,那他今天耍這等把戲,不是很奇怪嗎?

想不明白

不覺間豆子走過來讓他下馬。

蘊月回神一看,不禁眉頭大皺,這是什麼破地方?

只見滿地的殘雪,混著泥漿,裹著冰粒子,髒的沒處下腳。兩邊一溜參差茅棚,間或零星佇著光禿禿的槐樹,暮靄沉沉之下,說不出的衰敗。偏這樣子下卻還人聲鼎沸,不少穿著老舊棉襖的男人女人歡天喜地來回奔走著。

正奇怪著,江蘊月便聽見身後“撲通”一聲響,他趕緊回頭。卻是看見一位老人家,灰黑色的棉袍,已經破絮縷縷,腰間一根麻繩繫著,也是看不出顏色。老人家推一輛獨輪車,上面堆著幾匹絹並一袋穀子,想是雪天路滑,老人家推著推著就結結實實滑了一跤,掙扎半天爬不起來。

蘊月也連忙上去扶,這還沒碰著人,一股子腌臢氣已經沖鼻而來,燻得蘊月手上一停,還沒來得及再伸手上去,一道花影闖了過來,一伸手就摻住老人的手臂,歡歡快快就扶了起來。

蘊月張了嘴,才看清一面藍底白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