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雙一動不動地傾聽著大殿中各人的反應,她也在等著司馬宣的反應。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馬宣那低沉磁性的聲音,終於輕飄飄地傳來,“好!”
好!
他說好!
鍾無雙暗裡鬆了口氣。
她知道,至此,她所希望得到的結果,基本上都會實現。
果然,又安靜了一會之後,司馬宣似下定決心一般,將原本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一提,高聲道:“傳本王口諭,著兩千甲士,護送南侯公子之姬前往胡城,翌日啟程。”
鍾無雙大喜過望。
至此,她今天的目的已經全部達到了。
再次衝司馬宣行了個叩拜大禮,還不及起身,那個不負責任的北王已經廣袖一揮,徑自退朝了。
跪伏在地的鐘無雙怔了怔,心想:你丫還沒讓我起身咧?這就跑了!
她拱著屁股,往左右偷瞧了瞧,見群臣已經如水一般開始往外退去,便也不客氣地站了起來。
輕彈衣袍上的灰塵之後,鍾無雙正準備離開,一個寺人急匆匆地來到她身邊,悄聲說:“姬請這邊走,皇上尚有口諭。”
還有口諭?
鍾無雙不解,隨即她又想到:好說我也給他當了這麼久的幕僚,難道司馬宣突然良心發現,想起他還欠著我工錢,看我要走了,會不會是這廝準備跟我結賬了?對於鍾無雙而言,有錢拿當然是好事了。
何況,自己這次前去胡城,如果能幫南宮柳想個辦法渡過這次危機當然最好,如果無法渡過這次危機,最低限度也是要拉著他一塊跑路的。
在鍾無雙看來,南王神馬的,遠沒有生命來得可貴。
雖說自來到這異世之後,鍾無雙的人生觀一度變成了:萬般皆下品,唯有金錢高,若為金錢故,一切皆可拋。所以說,若為活命,其他的都可拋,唯獨這金錢是絕對不能拋的!
司馬宣沒有想到,他見到的鐘無雙,一改剛才在大殿上的進退有禮的貴人模樣。
這時的鐘無雙,雙眸明亮,笑靨如花。
那一身火紅袍襯得她肌膚如玉,如此近看,更多了一股讓人驚豔的感覺。
這時的鐘無雙,眼眸是那般明澈,笑容是那般清朗。
這是一種真正放開心懷,雲淡風輕,無所畏懼的清朗!
司馬宣呆呆地看著她。
突然間,那種自己的胸口,排山倒海的空洞,呼嘯而來!
這種似是無力,似是無奈,似是悵然若失,更似是痛苦空寂的感覺,對他而言已經不再陌生。
司馬宣看著她,突然間右手一揚,緊緊地扣上了鍾無雙的手腕!
鍾無雙轉過雙眸,好奇地看著司馬宣。暗暗想著:這廝,不像是想給錢的樣子。難道我猜錯了
司馬宣的表情中,帶著一種失落。
這是一種面對自己無法把握的事的失落。
偏生鍾無雙幽亮幽亮的雙眸,還在好奇地打量著他。
她那明淨皎潔得毫無暇疵的面容,以及那雙宛如秋水的眼眸,無一不讓他心動,心疼。
司馬宣口中的苦味在加深,他緩緩撫上胸口,有些無措地想道:原本,這個婦人的一切,都是我的!
可是現在,這個婦人,明明知道前去胡城凶多吉少,但是為了南宮柳,她卻仍然要決意前往。
司馬宣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婦人居然連死都不怕,甘願前去赴險?
“鍾無雙,你明知此番前去胡城風雲詭譎,卻偏偏還要執意前往,你告訴本王,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風姿如玉的南宮柳,便讓你執迷至斯?!”
心裡這麼想著,司馬宣心裡那些話亦衝口而出。說完了,連他自己都被驚呆了。
這種話,委實不該由他來問的。
自己是堂堂的北王,現在居然像個魯莽而衝動的丈夫一般,在質問一個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婦人!
一想到這些,司馬宣便像被火烙到一般,一把將鍾無雙的手揮開,爾後急走幾步,離得她遠遠的,一徑地喘著粗氣。
鍾無雙兀自驚訝地揉著被司馬宣揮痛的手臂,一邊在心裡對司馬宣這種怪異的表現腹誹不已。
她想著:自己原本便是南宮柳的姬,知道夫主有難,自願前往,多麼天經地義的理由,一說出來都不知道感動了多少當世丈夫。司馬宣這廝,幹嘛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我這是要去見自己的夫主,干卿底事!難道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