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個驚天響雷在她頭頂響起。
隨即一個模糊的認知閃入她的腦海。
難道,司馬宣喜歡上自己了?!
“你這是,喜歡上我了?”
鍾無雙小聲地,試探地向那個氣急敗壞的人求證道。
她的問題成功地讓司馬宣俊如山河的臉孔先是一白,爾後一沉!
他緩緩回過頭,用那幽深的雙眸冷冷地望著鍾無雙。
在鍾無雙眨巴地大眼中,司馬宣開始磨牙了。
他是真的在磨牙!
鍾無雙看到他這動作,不知為啥,首先湧出腦海的居然是得意:這天下間,能令他堂堂北王練習磨牙功夫的,非我鍾無雙莫屬了!
當然,這不合時機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
司馬宣正瞬也不瞬地盯著鍾無雙,在他森寒地注視中,鍾無雙實在受不住了,她斂下眉眼,小聲地說:“妾出言無狀,還請皇上恕罪。
司馬宣瞪視著一副安分守己的婦人模樣的鐘無雙一噎,卻又嗖然掉過頭去。
鍾無雙這人,向來便是在大事上精明,小事上糊塗。
這會兒,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司馬宣這詭異的行為後面,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但有件事,她還是想得挺明白的。
那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從司馬宣手中得到二千甲士護送自己去胡城,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惹怒了這位大爺,免得他一個不高興撒手不管了,自己的主意可就全泡湯了。
要知道,自己今天盛妝而出,以外臣之禮謹見這廝,可全是衝著這些護送自己的甲士來的。
因為今天上殿面君的鐘無雙,不是北王幕僚,而是南侯公子的姬。
而這個姬,還是身為北王的司馬宣親自送給南侯公子的。
將婦人出嫁之時才穿的火紅袍穿在身上的鐘無雙,不是為了張揚那份豔麗,而是在告訴世人,她這個北王送給南侯公子的姬,要出嫁了!
儘管火紅袍只有當世丈夫的元夫人才可以穿,但鍾無雙這時穿在身上,卻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說她衣不得體。
畢竟,這個貞烈的婦人,是抱著與她的夫主一同赴難的決心坦然前往的。
這樣的婦人,又有誰會去質疑,她到底夠不夠資格穿上那火紅袍呢?
這樣的婦人,堂堂北王,又怎麼能不風風光光地成全她呢?!
婦人已經義薄雲天至此,作為她的原主人,堂堂北王又豈能讓世人笑話?!
鍾無雙清楚地知道,自己以這種方式請求回到南宮柳的身邊,司馬宣不答應則可,一旦他答應了,那麼以夫人的禮遇送自己走,便是必然的。
鍾無雙更清楚地知道,在這件事上,也由不得司馬宣不答應。
然而,一旦她的手上有北王的甲士,那麼,她就一定有辦法將北國拖入這一灘渾水之中。
北國想要置身事外,那司馬宣便得要天天求神拜佛,求各路神仙保佑南宮柳沒事才行。否則,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一直低眉斂目,靜靜地想著心事的鐘無雙沒有察覺,司馬宣已經暗裡盯了她好幾眼了。
他在盯了鍾無雙好幾眼後,不知為什麼,竟是低嘆了一聲。
這聲嘆息一入耳,鍾無雙便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過來。
半晌,司馬宣低低地說:“婦人不曉事呀!”
這話有種悵然若失的味道!
這話是真的帶著一股悵然若失!
鍾無雙差點就抬頭看向司馬宣了。她實在是很好奇,司馬宣怎麼會說這種話?!
不過她愣是忍著,沒敢亂動。她可不想讓自己一時的好奇,打破自己全盤的計劃。
豎起耳朵傾聽的鐘無雙,聽到司馬宣的聲音再次低低地傳來,“胡城之險,已經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姬可知道,五胡部族精銳之師盡出,已經埋伏在胡城四周,只等著南宮柳送上門去了。”
“啊!”
鍾無雙驚呼了一聲。
同時她亦在想,如果司馬宣所說的屬實,那麼事情的嚴重性,可能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不等鍾無雙反應過來,司馬宣繼續說道:“由此看來,五胡部族並無與南侯公子洽談的意願。他們知道,南宮柳在南國內聲望極高,或許,他們意在生擒南宮柳,以此為條件,藉以脅迫南王。”
“如此豈非正好如南王所願!這麼說,南宮柳這次胡城之約,定然是有去無回了?”
鍾無雙靜靜地聽司馬宣說完,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