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一點,他勇武一點。這世上,只要是個正常的人,估計沒有哪個少女能抵擋住這美色的誘惑?就算我現在覺得他長得帥,小心肝多跳了兩下,那也是正常的事,我畢竟是一個正常的,正在懷春的少女嘛!更何況,司馬宣這廝,原本便是這副軀體的本尊——鍾離的夫主呢,或許這小心肝跳得歡,是因為這身體的原因,跟我無關。
果然,鍾無雙這麼自我開導了一番後,心中頓時一鬆。
正當她輕鬆了少許,心臟的跳動也開始變得規律時,司馬宣低沉地聲音傳來,“姬,好大的膽!”
鍾無雙顫抖了一下。
她咬著唇,直覺得剛平復的心臟,這一下又急劇跳動起來了。
它跳得太猛,太兇,很有破腔而出的架勢。
鍾無雙緊緊地在嘴唇上咬了一下,在疼痛中想道:這麼快就要開始算賬了?躲是不可能躲過的,不過古人有句俗話,叫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不知道如果我就著他那馬屁使勁拍,再裝得可憐一點,不知道能不能混過這一關。
她想到這裡,便雙膝並跪,身子向前一伏。
這樣的跪拜姿勢,令她的屁股拱得高高的,宛如一隻豬。
鍾無雙以頭叩地,聲音有點顫抖,也有點堅定地說道:“北王大恩!若非北王駕到,鍾無雙今日是難逃一死了!”
車廂中鴉雀無聲,鍾無雙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傾聽著司馬宣的反應。聽了半晌,她啥也沒有聽出。
頓了頓,鍾無雙又啞著嗓子做感激涕零狀。
她原本是想擠出兩滴眼淚,可擠眉弄眼了好一會,也只是把眼睛擠得痠痛,卻連半滴眼屎都沒有。
無奈之下,她只好把聲音儘量壓低,再加上少許鼻音,說:“妾蒙北王大恩,得已撿回一條命來,如蒙不棄,妾願為北王效犬馬之勞!”
司馬宣依然沒有開口。
鍾無雙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事實上,就算看到了他的表情,鍾無雙也不能從那張冷峻的臉上看出啥端倪來。
因此她咬了咬牙,索性請求道:“妾的夫主,已經回南國了。且他歸國之後,俱事待定,一年半載之內,定然無法顧及到妾的安危。妾今日得北王相救,雖心生感激,但是,卻更多了幾分憂患。妾知道,如果妾不能為自己暫時找個依靠,那麼今日之事,隨時都有可能會重演!妾的夫主曾說過,妾見識出眾。北王是重賢之人,妾求北王,允我恢復北王勇士之身份,妾,願為北王效犬馬之勞!”
她這是求司馬宣重新恢復她北王勇士的身份!
像司馬宣這樣的人,聰明之極,又見多識廣,心智過人。鍾無雙在他面前時,不逢生死大事是絕不敢使花招的。
因此她這幾句話都很樸實,很直接,為了自保,她這是在向他乞命。
鍾無雙說完後,再次把頭在車板上重重一叩,等著他的回覆。
等了半天,直到鍾無雙的額頭開始滲汗時,司馬宣開口了。他說:“姬不僅識字,還很聰慧,會審時度勢。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時之間,鍾無雙眼前一黑,胸口突突地連跳了幾下。
她隔著衣服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跳動!
再次重重地朝自己的嘴唇上一咬,令自己清醒了少許後,鍾無雙心思電轉:他不可能懷疑我的來歷了!我偽裝得這麼好,他不可能懷疑了!對,他沒有懷疑,是我說了要重新為他效力,所以他要我自報家門。
對,一定是這樣!
定了定神,鍾無雙不敢遲疑,忙說道:“妾乃蒙國人,無兄弟,母早亡,父為行商。妾自幼好學,又自小隨商隊遊走各國,不僅增長了見識,還結識六胡之人,故而也識得些字。數月前,妾父親的商隊遇上盜匪,財產盡失,父亦重傷而亡。妾幸得路過的麻衣劍客相救,得以逃脫。後遇北王招募勇士”
說到這裡,鍾無雙便停了下來,意思是:再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說謊實在是女人的天性,鍾無雙還在想著自己應該怎麼編故事的時候,口中已滔滔不絕地說出來了。
她這故事編得實在是挺高竿的。總之就是一句話:家裡的人全死光了,已無出處可查了
一口氣說完後,鍾無雙再次以頭點地,動也不敢動。
司馬宣精明過人,她不知道他到底相不相信。
許久,司馬宣的聲音沉沉傳來,“姬,果然狡詐。”
他,他這是不信了?
黑暗中,鍾無雙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