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哩氏,她跟她幾乎一樣的眸子裡帶著緊張討好和小心翼翼,明明眼睛哭的紅腫蓄滿了淚水,她一看,偏又趕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意,侷促的動了動,來回的揉搓著手裡的帕子。
殊蘭在心裡淺嘆了一口氣,確定她是殊蘭之後,赫舍哩氏立即就帶著她離開了佟府回了西林覺羅氏府中,鄂爾泰後腳就找了佟國維去見了凌柱,事情順利的出乎意料,她前一刻還是鈕鈷祿府上一個庶出格格跟前的丫頭,這一刻就成了西林覺羅府上的嫡長女,這也可見赫舍哩氏並不是看起來這般的柔弱,她的強勢和幹練同樣的不容忽視。
對上這樣的美人,她到底是心軟了,掏出帕子伸手替赫舍哩氏擦了擦眼淚,柔聲細語的說話:“不難過了”
赫舍哩氏看著蘇荷,怔怔的流下了眼淚:“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不該的不該的。。”
其實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她就成了蘇荷。
鄂爾泰年不過三十,是一個英武的男子,他穿著嶄新的佛頭青色長袍,帶著長子鄂容安和鄂實站在門口看著母女兩抱頭痛哭,他很想安慰妻子,但他同樣的不知該如何面對失散十二年的長女,即便心裡在愛,如今要面對的還是一個陌生人。
鄂容安輕聲道:“阿瑪,有些事情遲早要說清楚的。”
鄂爾泰輕嘆了一口氣,長子說的對。
侍候在一旁的丫頭們看見了忙道:“老爺和大爺二爺來了。”
又有丫頭們勸著赫舍哩氏收住了眼淚,扶著她起了身。
赫舍哩因為太過傷心哭的臉色慘白,原本就看著嬌弱,如今更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鄂爾泰心疼她,扶著她也不要她行禮,只捏了捏她的手當做安慰。
鄂容安帶著鄂實向赫舍哩行了禮又向殊蘭行禮:“見過長
姐。”
這兩個孩子殊蘭是見過的,鄂容安穩重,鄂實有些俏皮,見了禮,便抬起頭對著殊蘭露出一口白牙笑:“大姐長的好看。”
殊蘭抿了抿嘴。
赫舍哩拉著殊蘭的手啞著嗓子道:“這是你阿瑪,來,行個禮。”
鄂爾泰身上帶著一股讀書人該有的乾淨的書卷氣,但同樣的又有幾分武將的硬朗,不到三十,嘴上已經留了一圈鬍子,身形頎長深邃的眼裡同樣的有緊張不安和討好。
丫頭們在地上放了墊子,殊蘭還沒有跪下去,鄂爾泰已經伸手扶起了她,跟著紅了眼圈,有幾分哽咽:“孩子受苦了。。”
這話又勾起了赫舍哩的傷心事,眼淚又流了下來。
鄂容安突然出聲道:“額娘,您眼睛那個時候就哭的受了損,如今既然已經找到姐姐了,就該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要是姐姐知道額娘是因為自己引出了舊疾,豈不是又要連累姐姐也跟著難過?”
殊蘭好看的眉頭微微挑了挑,到是小瞧這麼一個九歲的孩子了,說出來的話還真是有些不簡單。
鄂容安對上殊蘭的眼睛,覺得自己的心思被完全看透,到也沒有覺得尷尬,只是笑了笑,鄂實並不知道鄂容安為什麼笑,但立即跟著鄂容安對著殊蘭討好的笑了笑,那一排雪白的牙齒,讓殊蘭的嘴角微微勾起。
她經過最初的驚訝和煩亂,此時已經漸漸靜了下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應該試著適應,不管父母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遺棄她,至少現在看來他們並不是故意為之,而且從鄂容安的話裡她多少猜出來一些資訊,她突然從清河縣失蹤或許家裡是知道,所以赫舍哩才會哭傷眼睛。
殊蘭扶著赫舍哩跟鄂爾泰一道坐下,她自己站在一旁,接過丫頭手裡的茶水給兩人捧上。
眾人都能感覺到殊蘭想要說什麼,屋子裡一時都安靜了下來,只聞得見荷花的清香,赫舍哩的帕子已經皺成了一團,鄂爾泰無意識的摩挲著椅子的扶手。
殊蘭抿嘴笑了笑,其實她內心裡很享受這種被親人小心翼翼捧著的感覺,就彷彿她是這個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鄂容安覺得這個剛剛見面的姐姐實在不像個當了五年婢女的下人,她滿身清華讓人見之忘俗,天家貴女大約也不過如此,他不自覺的就生出了幾分自豪,不愧是西林覺羅氏的血脈。
殊蘭的聲音像是緩緩流過的清澈的溪流。六歲的鄂實大概是最輕鬆歡快的一個,託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姐姐,聽著姐姐的聲音只覺得通體舒暢,與他而言多一個漂亮好看的姐姐自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年長一些的鄂容安卻要照顧父親和母親的感覺,作為長子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家,接下來才是他自己。
即是要在這裡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