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個本來可能會很健壯的阿哥,胤禛只怕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了。
胤禛靠在榻上,伸展開修長的腿:“蘇培盛,去鈕鈷祿屋子裡將那盆到了藥的花抱出來,讓太醫看看。”
他面無表情,淡漠又俊冷,額爾瑾無從判斷他心裡的想法,也只坐在一旁沉默的看著窗外的梧桐樹葉在風裡打著轉的飄落,秋意漸濃
隔了一會蘇培盛帶著太醫進來,太醫道:“裡面的藥應該是催產藥無疑。”
胤禛擺了擺手,蘇培盛又帶著太醫下去。
又一會,當事人、還有看見過鶯兒獨自在小廚房丫頭、看見鈕鈷祿倒藥的丫頭都被帶了進來,說的跟額爾瑾說的基本沒有什麼出入。
從蘇培盛將屋子裡的那盆花抱走開始,鈕鈷祿就在難安靜下去,她焦躁恐慌的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停的踱步,漸漸覺得自己完全是入了福晉的套,現在想,怎麼偏偏一直有的蜜餞就沒有了,那個小環恰巧就離開了一會,露出了那麼大的破綻給了鶯兒可乘之機?她強自鎮定下來,想要想一想對策,但心卻越來越來亂,福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的時候,她腿一軟幾乎倒在地上,鶯兒白著一張臉扶住了鈕鈷祿:“主子,這事情您只管往奴婢身上推。”
鈕鈷祿一怔,心裡又酸又暖:“傻子,事情怎麼可能這麼簡單?你只記得咬死沒有做手腳就行,別的都讓我來說。”
鈕鈷祿被帶進了屋子裡,特意扶著腰,讓自己的肚子更顯眼,福了福身子,站在一旁,恭敬又溫順。
額爾瑾嘲諷的笑了笑,咬人的狗不叫,她當真是看走眼了。
胤禛的目光在鈕鈷祿的肚子上淡淡的打了個轉,看了一眼額爾瑾,額爾瑾會意的開口問鈕鈷祿:“你是不是將武妹妹的催產藥換成了保胎藥?”
鈕鈷祿看上去先一愣,隨即又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福晉在說什麼?奴婢為什麼要這麼做?害了武妹妹對奴婢有什麼好處?”
她一面說著又哭:“武妹妹跟奴婢是一同進府的,情分比別人還要好一些,奴婢怎麼會去害武妹妹?”
額爾瑾森然一笑:“你也不用狡辯,當時廚房裡有一會就只有你跟前的丫頭鶯兒在,換個藥很方便,在說你那花盆裡的催產藥又是怎麼回事?”
鈕鈷祿哭著道:“求福晉明察,那花盆裡的藥連奴婢都不清楚,奴婢怎麼會知道那裡面就偏偏到了一碗催產藥?若說是別人陷害奴婢也不是沒有可能!”
禍水東引?額爾瑾敲著桌面看著她:“那你說,誰會害你?”
鈕鈷祿還沒有開口,外頭的丫頭道:“鈕鈷祿格格的丫頭蘇荷求見主子爺和福晉。”
額爾瑾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胤禛,胤禛慢慢的道:“讓進來。”
蘇荷的名字大家多少都知道,但卻極少見到人,額爾瑾看到那跟殊蘭有幾分相似的樣貌,轉頭看了一眼胤禛,只見著胤禛只是撇了一眼就不再多看。
額爾瑾問跪在地上的蘇荷:“你有何事?”
蘇荷磕了個頭,聲音雖然清脆卻又顯得有些呆板:“奴婢有事要說,是關於我們主子的。”
鈕鈷祿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她平日裡對蘇荷極壞,要說蘇荷要說她的好話她怎麼也不會相信,她色厲內荏的呵斥道:“你出來做什麼?又要胡言亂語?”
額爾瑾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鈕鈷祿,溫和的對蘇荷說話:“你說吧,只要說的實話,都可以說。”
蘇荷應了一聲,聲音平直又沒有起伏:“奴婢聽見我們主子跟鶯兒商量,‘福晉怎麼也要養一個孩子在膝下,如今武氏那個賤人極有可能是阿哥,我揹著福晉有了身孕,福晉只怕不會放過我,但若是武氏的孩子沒了,福晉又想養個孩子,我的命說不定還能保住,你藉機行事,武氏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下’那晚給武格格開了催產藥要去煎,主子又催促著鶯兒去‘想辦法將藥換掉’。”
她的一番話打翻了兩個人,一個額爾瑾一個鈕鈷祿,額爾瑾在胤禛的越來越陰暗的目光下,心裡一片冰涼根本無法動彈,鈕鈷祿聽著她一字不落的複述了她對鶯兒說的話,歇斯底里的撲上去撕打她。
蘇荷也不躲避:“奴婢這一輩子就毀在了鈕鈷祿的手裡,活著也不過是捱打,也算是給自己報了仇,福晉也不必恨奴婢,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奴婢做事從來都是無愧於心。”
她竟然已經服了毒藥,嘴角漸漸流出了血,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閉了眼,臉上竟是奇異的安詳的笑意。
安靜的屋子裡散發著鮮血的腥味,從蘇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