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蘭笑著應了又陪著她說了幾句話才退了出去。
德妃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你沒看見宜妃今兒看見我那樣子,要想擠兌幾句又不敢輕易張口,真要說句好話又為難住了她。”這都是因為殊蘭不僅救了十八阿哥,如今更是細心照料著康熙的身體,眾人明顯都能感覺到康熙的氣色至少是比以前好了些,宜妃就越發不敢在她面前越簪,都知道如今殊蘭在康熙跟前能說上話,說的話也管用,宜妃也有這麼忌憚的時候。
姜嬤嬤看德妃難得的這樣喜上眉梢的樣子,越發要湊趣:“今兒就連納穆阿哥都得了皇上的喜歡,聽著那意思,皇上讓西側福晉明兒過去侍候的時候還帶著過去,可見是真入了皇上的眼。”
提起納穆德妃都輕笑了出來,姜嬤嬤侍候著德妃躺下,給她蓋好被子,聽著她依舊興致勃勃的道:“也不是我自誇,納穆那孩子聰慧,實在少有幾個孩子能比上,前兒見了太后,巴著太后不放手,太后喜歡的什麼似的”
姜嬤嬤一面笑著應,一面又想,如今十四爺可實打實的在她們主子的心裡靠後了,以前嘴上掛著的總是十四爺家的孩子,如今最好的到成了四爺家的
四十七年實在是風雲鉅變的一年,九月才廢了太子,十月的時候康熙因為過半朝臣都舉薦了八阿哥為儲君又大發雷霆,先是借張明德事情猛然發作,將諸皇子都聚在了乾清宮,斥責的言辭犀利又刻薄,說他素知八阿哥是個奸佞小人,又責問八阿哥:“朕還在,太子當時也好好的,你討好朝臣又找人相面居心何在?”
變故陡生,八阿哥尚且沒從自己的儲君夢中回過神來,不明白明明眾人都推舉了自己,皇上怎麼忽然反倒來斥責他:“皇阿瑪明鑑!兒臣實在從未討好過朝臣,張明德相面也只出於好奇,他當時並未有逾矩言辭,誰知”
這話說的,沒有討好,人人都就舉薦他,他得要多賢能?康熙冷笑道:“你沒有,你這是要比朕還能幹!朕的一半臣子都向著你,你這是要架空朕,要逼朕讓位,你結黨營私,一心要謀害胤礽,你以為朕不明白!”
這些平日裡總是天人一般的皇子們,卑微的跪在老皇帝的腳邊,儒雅的八阿哥心裡又懼,又怕,用越發卑微的神情和動作來表示自己絕無二心,痛哭流涕:“皇阿瑪明鑑!皇阿瑪明鑑!兒臣對皇阿瑪絕無二心!”
十四阿哥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皇阿瑪,兒臣願意擔保,八阿哥絕對沒有害過太子!”九阿哥也應和:“兒臣也能作證!”
康熙冷聲道:“你們作證?真是笑話,一夥出來的人也能作證!”
十四阿哥脖子一哽,挺直了脊背頗為強硬的道:“撇開這些不說,皇阿瑪明明說是要朝臣舉薦太子,如今半數朝臣都舉薦了八哥,皇阿瑪卻出爾反爾!”
康熙氣的氣息不穩,轉身一把拔下牆頭的劍就要坎十四阿哥,一旁的胤禛和五阿哥一人抱一個腿:“皇阿瑪息怒!”“皇阿瑪三思!”
十四越發要往康熙跟前湊:“兒臣任憑皇阿瑪處置!”
其他的阿哥都忙求情,又去勸十四:“還不快向皇阿瑪認罪!”
康熙指著十四和八哥呵斥道:“你們兩個滾出去!現在就給朕滾出去!”
在讓十四鬧下去,八阿哥只會更難堪,九阿哥拼命的給十四使顏色,十四這才勉強扶著八阿哥一起起了身。
風光了多年的八阿哥,滿身都透著頹敗,前所未有的狼狽,十四沉默的扶著八阿哥,出了乾清宮,揚了揚頭,看了看頭頂明晃晃的太陽,咬牙想,哪能就這麼快敗了!
乾清宮天天上演大戲,老爺子變著法子的折騰兒子,兒子們變著法子的氣老爺子,殊蘭呆在乾清宮的時間只能越來越長,這樣反反覆覆下去,康熙的身體還是不會有多大的氣色,都一把年紀了,也著實不太怎麼經得起折騰了,年關將近,康熙去了暢春園,殊蘭才得以帶著兒子回了四貝勒府。
雖說她人沒在,但卻知道四貝勒府也是很熱鬧的,鈕鈷祿先是流了孩子,之後總顯得有些瘋癲,就被隔離了出去,額爾瑾也有些疑神疑鬼,得道高僧上門都做過三回法事了,胤禛又極少踏足後院,少了陽氣的後宅似乎就不自主的多了陰氣,下人們戰戰兢兢的,有好些個說是有病都請假不到躲了出去。
胤禛帶著殊蘭和納穆在二門下來,額爾瑾、李氏帶著宋氏和至今都沒有機會圓房的耿氏一同在二門候著,如今的殊蘭真的是今非昔比,就是宗室的那些有資歷有輩分的老人到了殊蘭跟前估計都要客客氣氣的說話,誰讓人家得了皇上的信任和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