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蘭給她擦了擦眼淚:“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只怕下頭那些奉高踩低得奴才們會怠慢了他,你打點了衣裳吃食正該給他送過去,他心裡指不定怎麼慌的,你安慰他幾句比什麼都強。”
蘭紅聽了她的話擦了一把眼淚:“你說的是,我是該先去看看他。”又拉著殊蘭的手:“虧得你願意勸我”
殊蘭笑了笑,又想起十三回去之後被關在了養蜂夾道,本就是最冷的冬天,那地方又陰冷潮溼,過堂風能穿透人的骨頭,十三大抵就是在那裡壞了身子的,此後就留下了病根,殊蘭便想著,能幫一把就是一把吧,他好好活著總歸是胤禛的助力
康熙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自見了三阿哥之後就一直說,廢太子似乎著了魔怔了一般,舉止失常,不但私底下說,還對眾大臣都說,說廢太子自小就是他親自教養的,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一下子變成這樣了?
康熙大抵還是不捨的。
康熙回京,設氊帷,讓廢太子住在上駟院旁。又讓胤禛和大阿哥一同看守。
殊蘭是跟著康熙的車駕一起進了宮的,胤禛留在康熙身邊,她去了德妃宮裡。孩子小的時候變化總是最大的,將近九個月的納穆,越發跟胤禛相似,只那雙眼睛還跟殊蘭像,一個多月不見竟然還認識殊蘭,嘎嘎的笑著要殊蘭抱。
德妃笑著輕拍了納穆一下:“你不在的時候他就只粘我,你一回來,便不要他瑪嬤了。”
殊蘭抱著納穆靠著德妃:“這些日子可辛苦額娘了,看額娘都累的瘦了。”
納穆像個小猴子一樣在殊蘭的懷裡上下蹦,殊蘭險些抱不住他,才跟德妃說了一句話就說不下去,只好抱著他起來,他小胖手朝外一指,啊啊的說著話,看樣子竟是意思殊蘭將他抱出去,殊蘭親了兒子幾口,這小子也聰明,又回親了殊蘭一口,逗得殊蘭直笑。
德妃站起來給納穆拉了拉衣裳:“說什麼累不累的,他在跟前我到覺得高興。”
殊蘭垂了垂眼,德妃又笑轉口道:“額娘想養你十四弟的孩子在跟前,就怕你皇阿瑪不答應。”
殊蘭笑了笑,轉而說了些路上的見聞:“一直在馬背上顛簸,都好幾日了總還覺得在上下顛,在不想受第二回了”
殊蘭救了十八阿哥,這事情並沒有隱瞞,庶妃王氏還在德妃跟前磕過頭,皇上也只是手上有事耽擱了,之後總要厚賞殊蘭的,德妃雖說有些想將納穆養在跟前,但見著殊蘭並不願意也不想勉強,就順著她的話說:“也虧的你了,十八那孩子怪可愛的,真要去了誰心裡都不高興”
納穆硬要出去,殊蘭都顧不上跟德妃多說句話,剛抱著出了屋子,乾清宮的太監李福壽就找了過來:“側福晉快去看看,皇上不大好!”
德妃聽看這話臉色也不大好,忙接過納穆催促殊蘭:“快去看看。”
殊蘭應了一聲,就匆匆跟著李福壽出了永和宮,還隱隱約約的能聽見納穆不滿的聲音,殊蘭抿了抿嘴,問李福壽:“出了什麼事?”
李福壽壓低了聲音道:“是側福晉,奴才才肯說的,是直郡王闖禍了,說他願意替皇上殺了廢太子,不用皇上動手,又說張明德相面,說八爺有儲君之相,皇上動了怒。”
實在很難明白大阿哥這個時候是在幫八阿哥還是在害八阿哥。
殊蘭去的時候大阿哥還跪在外頭,李德全見殊蘭到了忙迎了上來:“您可來了,快去看看”
殊蘭點了點頭,進去見著三阿哥,胤禛和五阿哥幾個都在跟前,胡太醫見了殊蘭鬆了一口氣:“皇上是怒極攻心,但奴才紮了一針並不見起色”
三阿哥只焦急的道:“弟妹就不要講虛禮了,趕緊先給皇阿瑪看看。”胤禛微微頷首,殊蘭便徑直走到康熙床邊,切了脈,又問了胡太醫幾句,琢磨了一會就讓胡太醫下針,兩針下去,康熙便醒了過來,眾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開了藥方就讓人下去煎藥,殊蘭低聲勸著老爺子:“不是都說好了嗎?您是不能動氣的”
她跟康熙說話的語氣親切中又透著親暱,像個真正的晚輩一樣哄著老者高興,三阿哥幾個微微詫異。
老爺子疲憊的擺了擺手:“哪有那麼容易”這口氣到像是在訴委屈一般,連胤禛都暗暗挑眉。
她便又低聲說話:“您別生氣了,讓我們爺給您捶捶背,鬆散鬆散,好好睡一覺,有了精神在想別的事情,殊蘭在給您熬上一碗鴨子肉粥,等您起來了剛好喝”
老爺子嘆了一聲氣:“就按你說的來吧”又去看胤禛,見胤禛已經洗了手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