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能離開不能。心方一動,陳太真也正覺難支,不能說話,只得將臉微偏,回手朝後一揮。靈姑這才看出他口裡噴著真氣,不能說話,忙指刀光飛將上去。
就在陳太真略一分神的工夫,白氣突然縮減了些,那黑絲便從兩旁飛舞而來。幸而靈姑知機,刀光恰好離榻飛出、迎著黑絲只一絞,便即斷裂,餘煙尤自嫋嫋,漂浮不已。陳太真忙喊:“師妹快以心意運用飛刀,將這黑煙裹住,使其消滅,兔留後患。”靈姑聞言,將手一指,刀光突地增長,一道銀虹將那殘煙斷縷裹緊,微一掣動之間,便即消滅無跡。
陳大真喜道:“鄭師叔鎮山之寶果不尋常。此物乃妖屍谷辰煉剩的黑青絲。功候還差好些,已有如此厲害。我原想廢物利用,沒照鄭師叔仙示用飛刀將它消滅,意欲以真氣抵禦,等到安放伯父遺體後,行法禁制,留在洞外,好多一層防禦,不料幾乎誤了大事。由此看來,當時峨眉派三英二雲用紫郢、青索雙劍合壁,同斬妖屍,真非易事呢。
黑青絲既已消滅,洞中還有一堆穢物,索性也由師妹將它除去,免得再聞臭氣了。”說罷,使命靈姑將天蜈珠重新取出,將屍榻先交張、王二人抬著,一同走進門去。
靈姑見裡面石室高大,有好幾間清潔異常,只是氣味難聞。便問:“什麼東西這等臭法,怎看不見?”陳太真道:“這些東西俱是妖屍採集各種淫毒汙穢之物,加上他肺中毒氣,再採人獸生魂附在上面,煉成之後,便是黑青絲。此物煉時越細越靈,如到功候,幾乎人目難見。一被纏上,便即昏迷,難脫毒手。這奇臭便是它的原質,現藏左壁石穴之中。看去只是一堆白稀泥,並不汙穢,但是奇臭異常。這還仗有天蜈珠,否則更是難耐呢。石壁已被妖法封閉,師妹飛刀不畏邪汙,可隨手指之處,將這石壁攻開。底下由我處置便了。”說罷,將手一指。靈姑見所指的一面石壁格外平整,便指飛刀朝手指處飛去。銀光電旋之下,石壁裂開處,即現出一個丈許大洞。陳太真瞧見洞內有一石瓶,忙命靈姑住手,已是無及,砰的一聲,一片煙光閃過,石瓶被飛刀斬成兩片,瓶裡所藏毒泥,似水銀一般流淌下來。陳太真忙即行法,雙手一搓,朝地一場,壁根叭的一聲爆響,地忽中裂,毒泥恰好流入裂口,轉瞬都盡。陳太真細看了看,見地面乾淨,並無沾染。於是先將倒塌碎石、瓶片填人裂口,又使禁法將其封固。對靈姑道:“我只看出壁問有妖法禁閉,不料還有石瓶裝著,封固嚴密。本來儘可儲存,或是取走。如今石瓶已碎,手不能近,只得任其流入地底,這一回又失計了。”毒物入地,臭味全消。
陳太真說左邊石室乃妖屍昔年丹房,遂命靈姑出外,與張、王二人將屍榻抬到裡面。
這間石室經過妖屍許多經營,石壁溫潤,瑩潔如玉。靠壁一座玉榻,旁設玉幾,放著幾件零碎物件。王淵立得最近,見幾上有一古銅尊,大隻如拳,獸足鳥喙,烏光鑑人,覺得好玩。因知靈姑無此閒心,順手揣起,準備帶了出去再說。靈姑、張遠俱在注視陳太真如何部署,均未覺察。
靈姑恐竹榻年久易朽,意欲將老父遺骨移上玉榻去停放。陳太真道:“玉靈崖本是洞天福地,尤其這幾間洞穴更是地脈靈氣所鍾,無論何物,便放千年也不會腐朽。否則,還有比人骨脆弱,易於腐朽的麼?此榻乃妖屍谷辰打坐修煉之處,停放其上,難免有害無益,仍以放在當中為是。時辰恰好,不到片刻,便要退出封洞。師妹不可傷心,老父此時沉睡,雖無知覺,父女心靈畢竟可以感通,終是不宜。我們再仔細檢視一回就走吧。”靈姑聞言,只得強抑悲傷,照陳太真指處,將屍榻平穩放好。
陳太真遂向各室巡視了一遍,走回室內,指著几上陳列諸物,說道:“這些東西,多半是地底藏珍,哪一件也非常物,被妖師尋取了來,留此無用。若師妹拿去,一旦收存不慎,易啟妖法覬覦,還是我都取了走吧。”王淵暗幸自己適才所取陶器未被發覺,當時未說,時辰已至,便一同走出。由陳大真行法,先將石門和通道分別封閉,同駕遁光,飛昇而上,將上下穴口一齊封閉,仍由雪堆走出。靈姑因陳太真再三叮囑,強抑悲懷,一到上面,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事完回到前洞,眾人都急於勸慰靈姑,陳太真又要告別。誰也不曾留意到別的。等將陳大真送走,靈姑哭了個死去活來,好容易經眾竭力勸勉,略止悲號,眾人將她扶向榻上臥倒。
王妻向屋內水盆中汲水來煮,一眼瞧見擒賊躺在地上,不響不動。暗忖:“大家都忙著呂大哥的後事,擒賊也未及拷問。這賊重傷飢渴,竟會熟睡,也真大無心肝了。洞外還有那麼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