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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本是另一古洞,和後洞地穴一樣,其深莫測。呂偉初到之時,因恐深山古洞紊無生人,難免中藏怪異,自把前洞隔斷,便無人再往裡去。這時經靈姑用飛刀指向穴內一照,才看出洞口雖然大不愈丈,下面卻是又深又大。山石多半黑色,好似經過火燒一般。因是上窄下寬,深達數十丈,須用長繩始能縋落,才想起先備長索忘了帶來。
陳大真朝眾人看了看,道:“藏骨之所原在後洞地底,只因昔年妖屍谷辰藏伏此洞,後來峨眉三英二雲來此搜尋青索劍,合力誅妖,吃妖屍用邪法倒翻地穴,山石崩塌,變了地形。如經後洞,一則費事,二則將來上下容易,恐生事故,還是由此下去較為妥善。
但在場諸人只有三人能下:老伯遺體須得兩人捧託,我須行法,不能幫手。下時必須小心謹慎,捧託越穩越好。地底當有惡臭,刺鼻難聞。除師妹外,張、王二弟何人願往?”
張遠、王淵俱都搶先答應,力爭隨下,各不相讓。陳太真道:“都去無妨,但那地底臭味乃妖屍當年準備煉來害人,俱是汙穢之物。師妹雖有天蜈珠在身,可以避毒,但那臭味恐仍難聞。我因此物還有一點用處,不想除去。下只管下,到時切莫聞了難當,一有疏失,屍體受了顛動,將來回生時便有妨害,卻要留意才好。”張、王二人齊聲應諾。
陳大真便命靈姑由榻下伸手托住中部,張、王二人一人一頭捧起榻沿。然後放出飛劍,用遁法托起三人一榻,緩緩往下沉去。下到三五丈後,逐漸寬廣,周圍堅石參差錯落,宛若劍鋒,森列叢聚,險峻非常。眾人到底一看,裡面果有一條通路,石洞高大,只是遍地崩石、碎沙堆積,高低不平,阻礙橫生。四人仍借遁法,由石、沙上面懸空越過。劍光照路,纖微畢睹。行約十來丈,路忽右折。前面不遠,現出一座石門,業已有些坍塌,連人帶榻,足可通行。陳太真說妖屍昔年修煉和祭煉人獸生魂的法臺均在其內,進門便有奇臭,聞了頭暈,吩咐靈姑將天蜈珠取出,各自留意。眾人果然聞到一股極難聞的臭味,隱隱自洞內發出,俱生戒心。靈姑忙將寶珠取出,放在榻沿當中。珠光照處,四壁都被映成了紅色,臭味已似減了好些。
快到門前,陳太真手指劍光往裡一照,瞧見門內黑煙繚繞,忙收遁法,改為步行。
令靈姑將寶珠收去,放出玉匣飛刀,化成一道銀虹,連人帶榻一齊圈住。跟著陳太真手掐靈訣,搶向前面,先朝門內噴一口真氣。三人在後面看得逼真。那黑煙只有兩縷,細才半指,在離地三五尺處繚繞浮沉,自在搖曳。黑煙本似停在當地,那能化冰雪的真氣噴將上去,只蕩了一蕩,依然如故。陳太真見未吹斷,心中吃驚,略為停歇,又是一口真氣噴出,那兩縷黑煙仍然未斷,只朝裡蕩退了丈許。陳太真正待運足真氣三次噴出,誰知那黑煙似有知覺,白氣一收,竟改退為進,電掣一般由兩頭包繞上來。陳太真見狀大驚,知道這黑絲如被沾上,要想解脫,決非易事,慌忙將口中的真氣重又噴出。他只管運用玄功,加足真氣,也只抵住,稍一緩氣,便吃包繞上來,一毫也鬆懈不得。雙方互為進退,勢甚急迫,飛劍恐為所汙,不敢妄用;靈姑飛刀雖不畏汙穢,無奈陳大真口噴真氣,不能分神示意。陳太真先前不知妖屍妖法厲害,深悔未全照顛仙束帖行事,妄想利用邪法,為遺體多一層防禦,以致弄巧成拙。時辰又快到來,好生焦急,正在無計可施。
靈姑等三人,先不知陳太真作法自斃,遇上難題。還是張遠在前面見陳太真停步不前,所噴白氣與洞中兩縷黑絲互為抵拒,相持不下,臉已發紅,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大有吃力神氣。張遠心中奇怪,忙朝靈姑努嘴,悄喊:“姊姊,你看陳師兄怎不走了?”
靈姑因老父埋葬在即,少時便要長違色笑,雖說仙緣遇合不遠,他年仍有回生之望,但是前途渺茫,生機大少,到時能否起死回生,不出變故,實難預卜,滿腹悲苦,心亂如麻,只把兩眼望著爹爹遺體,忍淚傷心,聞言並未覺察。
又隔一會,張遠看出陳大真額角見汗,面帶惶急。那兩縷黑煙中間吃白氣擋住,兩頭卻向前彎折過來,如非絲短氣長,幾乎將人纏住。他知非佳象,二次又朝靈姑打手勢。
靈姑定睛前視,方才省悟。想起塗雷曾說,顛仙這口飛刀專破妖邪,神妙無比。那兩條黑絲不知是什麼怪物,陳師兄的法力竟會制它不住?有心一試,又因刀光要護屍體,沒有陳太真的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