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就把他的老公給拉住了,低聲勸道“算了,咱們做生意的,和氣生財”,攤主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婆,三番思量,終是嘆了口氣,也只好忍氣吞聲了。
可那幾個小混混見人不敢惹他,更是欺人太甚“要打老子,來來來,老子給你打,往這兒打”說著就湊著腦袋往老闆娘的老公面前拱“打啊?癟三”抬起腳就踹在攤主的腳踝上“你要敢動老子一根手指頭試試,老子還不廢了你”然後一口痰吐在了攤主的身上。
男攤主咽不下這口氣,上前就要打,又被老闆娘給拉住了。
而說實話,其實當時我坐在那裡也只是抱著一顆看熱鬧的心情,秦政當時也坐在我對面一口一口喝著他的酒,可沒想到,正喝著,秦政突然抓了一個酒瓶子就走過去往那個鬧事的混混頭上砸了下去。
我當時就嚇住了,我心裡想他這是幹嘛啊,可沒待多想什麼,兩邊已經打起來了,對方几個小混混年輕氣盛,一窩蜂全衝了過來。我開始以為秦政學過跆拳道、詠春、長拳什麼的,應該身手不錯,沒想到,還沒打個幾下,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就被人幾個給按住了,他幾個繁亂的鯉魚打挺才算起來,然後又是拳腳亂踢,一旁吃宵夜的人都慌亂的躲的遠遠的,我也躲的遠遠的,生怕打到自己身上來。
打著打著,他們手上都抄上了傢伙,搬了板凳往對方身上砸,秦政被砸了好幾下,我看著看著,終究還是心軟了,也沒顧多想其他,抓了身旁的凳子就撲了上去,我也沒學過什麼武術,什麼拳法,全當是亂打亂甩,給秦政也騰出點兒時間,最終把那幾個小混混給打走了。
我把凳子往一邊一扔,還是氣不過,衝著那幾個溜溜而走的小混混罵咧咧了一句“他媽’的,傻’逼”。
我一般不說髒話,我一說髒話,就是這一句,而且我已經很久很久都不說髒話了,今天這幾個算是真氣著我了。我回頭看秦政,他眼角掛了幾處彩,刮破兩道滲著血絲,他也不管傷,只盯著我看,嘴角微微翹著,眼睛裡滿滿的亮堂堂的光,比這小攤前拉著燈光還要亮,熠熠生輝。
雖然那天攤主對我們是千恩萬謝,但事後他們還是搬走了,後來再沒見他們在那裡擺過攤。或許他們也怕生事,畢竟是小本生意,誰也惹不起,一個攤位被掀了,幾個桌椅被砸了,一個星期也就白乾了,再被打個什麼傷,就更傷不起了,到時候恐怕連個給他們說理的地兒都沒有,也只好受欺負。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他們走了。
也就那個時候,我和秦政同是一條心過,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那時候我毫不猶豫的拿起凳子去護他的時候,是一種什麼心情呢,可能不想他無緣無故就受傷吧。
秦政的書房四面通風,後窗正通到花園裡,夏天的晚上,四面的風一吹,尤為舒服,可我卻感到漫天雪地的寒冷。
秦政右手捏著左胳膊,他也冷,冷的說話都打顫,他說“如果我我今天這條命沒了,我們以後就兩清了,如果我不幸還活著,那你就又欠下我一條命”。
☆、… 叄拾捌
…
秦政匍跪在那裡,頭垂的低低的,低的都快要趴到地上了,他的身子在晃啊晃啊,好像很想要努力的抬起頭似的,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最終虛弱的倒在地上不再動。
我頭靠在書桌腿上,生氣盡褪,視線移到窗外,火熱的眼淚滾滾而下,城市裡的夜空,幾乎都沒有幾顆星子。
前前後後湧進來很多人,有規則的一律都穿著黑色的襯衫,當中只有兩三個穿了雪白雪白的大褂小心翼翼的將秦政抬上擔架。
他身旁的血液都已經蜿蜒成一條小河,半邊的身體都是被血液浸泡過的,濃膩猩紅。
我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也被他們七手八腳的抬起來送進醫院,從頭至尾我都只是呆呆的睜著眼睛,抿著嘴不吭一聲。
他還是沒死,我心有不甘,就為了李耀所遭受到的傷害,他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彌補他所犯的惡行。
等秦政做完手術轉入病房,我就陪坐在他的病床前,他蒼白的臉沒一點兒血色,虛弱的吹彈可破。剛開始病房裡圍了好些人,陳叔、華嫂、瀟瀟她們都在,還有秦政手底下的一些人。瀟瀟坐在秦政身旁抓著他的手都哭的不行了,但她又不敢哭大聲吵到秦政,就臉埋在床裡,肩膀一直抖動抽搐著,華嫂在一旁*瀟瀟的肩膀,也是縱橫淚流。
我直勾勾的眼神,沒有一點兒波瀾。他失血過多,現在身體很虛弱,頭頂上吊著兩袋鮮紅的血液透過本透明的塑膠管輸進他的身體裡,臉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