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暗自的諾言並沒有持續多久,我這脾氣就又犯了,會跟她因一些小事而爭論起來,會跟她吵的很兇,氣的她哭。其他同學都勸她說“跟老師申請換換位置吧,別挨著她了”。
我當時執拗,心想“不挨就不挨,誰稀罕誰啊”到時候我就自己哭,其實我一輩子都記得她的好。而那女孩跟我同桌一直到初三下半年分班才分開。
她說我“你其實心眼兒不壞,就是脾氣太怪了,你得改改,不然都沒人願意跟你一起玩兒了”。
一直到初二下半年之前,我還在跟同學打架,推翻對方的書桌,在教室和宿舍裡絆跟頭,撕過對方的書,甚至於將宿舍的門一腳給踹壞。
直到初二下半年,放了一個暑假回來,我竟是脾氣變溫順了,有了朋友,跟同學之間有了熱情的交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猜想,或許是突然之間長大了,或許是自己的脾氣變了,變的已不再是那麼愛衝動,遇到事情後總能平靜的對待了,不會再去多爭一些並沒用的東西。
但我性子總歸還是沒變,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仍不犯人,但是你別逼我。我性子倔,你逼我我就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爬山虎鋪滿了整個的東牆,同學們都在操場上自由活動,嘻嘻哈哈的聲音連綿不斷,教學樓後舍下的涼蔭零散坐著幾個同學聊天。我那時候暗戀一個人,在兩個班級同上體育課時,我下教學樓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搜尋他的身影,他總是很靜,有時候站在一邊和同學聊幾句,有時候一個人靜靜的在一旁的階梯上坐著,不知道在沉思什麼東西。他明明很高,可為什麼都不打籃球呢。有時候大家都會坐在一起討論有誰誰喜歡誰,其實有好幾個女生都喜歡他,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說罷了。
但好像我掩藏的還不錯,從來都沒有人拿我來開和他的玩笑,又或者,大家看到我們的外形,就已心明實在是不搭調吧。
突然間,畫面變的好亂,幾個身影來回的晃動,他們還好像在互相喊著什麼,全部向我靠近過來,然後突然間又都離開的遠遠的,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可真讓我感覺到暈眩,我想看清是誰,卻也只能感覺到幾個黑影在我跟前兒晃,看不清楚。怎麼感覺自己身體的氧氣在被人抽出去一樣,乾燥的真不舒服,但好像身上還有溼噠噠的水在不停的滴,整個身體都是潮漉漉的感覺,我這是怎麼了?
我思考的腦袋都疼,卻也是想不通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卻是突然間,幾乎是同時'砰'的兩聲,我的身體像是碰上了一個什麼阻力很大的東西,外力兇猛的向我襲擊,阻力整個面的撲在我身上,將我狠狠的向後彈了開,我硬生生就往地上摔了過去,撞地撞的實在,疼的我躺在地上不能動彈,我聽到華嫂驚慌的聲音叫我“李小姐”,我是渾身都沒有一點兒力氣,緊接著就感覺到渾身的麻木感,像萬蟻在血液裡遊走似的,難受的我都有些抽搐,僵直的身體像是被人拔去線的木偶一點兒不能動,連想動一動手指都牽扯不起來,只有空洞的兩隻眼睛還僅有一些模糊的視線,身後有紛亂的腳步聲過來,在門口擔憂的叫秦政,陳叔也在,他試探性的叫“秦先生秦先生”,也是憂心忡忡,只聽到方正卓的聲音在焦急的喚著陳叔“快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華嫂要抱我,方正卓沒讓動,我躺著的視線正好落在秦政的後背,只看到秦政筆挺的身子跪著,朦朧月光下,勾勒著他的身影,他微微的仰著頭似在凝視窗外的天空,兩隻胳膊鬆散的落在身體兩側,靜的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滿身籠罩著濃烈的憂傷,直矗矗的跪在那兒。
華嫂一直在我身旁叫“李小姐,李小姐,你還好嗎?”,方正卓半跪在秦政的面前守著,我的眼淚就如清泉裡溜出的小溪一般蜿蜒不停,溼了我的整個臉頰,我說不出話,動不了。不知過了多久,秦政動了,他慢慢的慢慢的迴轉了身,他直盯盯的看著我,暗夜裡他眼眸裡都是亮的,揹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是不是哭了,所以眼睛裡才會那麼晶亮,他緩慢的像被操控的機械一樣,骨節打折的向我爬過來,顫悠悠的伸出手抱住我,用力的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他似乎也沒什麼力氣,拉我的胳膊都一直在抖,他緊緊攬著我,就像是在攬什麼失而復得的很珍貴的東西一樣。
他重重嘆了口氣,氣重心長,他的聲音也是那麼生澀暗啞,好像有很多天都沒有睡覺,很多天都沒有吃飯了,硬生生的從喉嚨裡擠出的幾個字,就如鐵生了水鏽一般,一字一字“何必當初啊”。
☆、… 叄拾壹
我的頭卻越來越痛,有一種刺耳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