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預兆。
純瑕一動不動的看著牢室裡的於楚,他的臉因為長期粘黏著不透氣的死皮,已經潰爛,可稜角分明的輪廓配上那雙幽深的眼,不難想象出他曾經也是個英俊的男子。
真相
可他為什麼寧可一生都掩飾在那張假皮之下不以真面目示人?又是什麼使得他寧可臉面潰爛也要為晨晏效力?
“於楚,你只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想辦法放你出去。”
於楚不願面對秋瑤姑姑,雙眼低垂,對純瑕的話置若罔聞。
秋瑤姑姑急道:“於楚,娘娘與你說話呢,你倒是回答啊!”
於楚愧疚抬眼,又絲毫不抱什麼希望的垂了下去,聲音恢復到他原由的嗓音,他冷冷的說道:“你們走吧,我不想出去。”
“於楚!”秋瑤姑姑捶胸頓足,“你究竟是為什麼啊?!”
“於楚,你只有這一次機會,我只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你便可以脫離這樣的生活,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於楚輕蔑的笑了笑,這八個字說出來容易,可是要實現卻好難,這樣的奢望他連想都不敢想!
“於楚,你就是不為你自己,也為秋瑤姑姑想想吧,她為什麼一直留在宮中,放棄了一次又一次離開的機會,你可知道?”
於楚的目光在昏暗的牢室裡直直的投來,純瑕見到轉機,繼續道:“因為她的心裡,時刻懷念著一位故人,這個人給了她希望的同時又給了她無盡的絕望!”
於楚手指輕顫,悲傷的席捲著一室的幽暗纏的他透不過氣來,他張了張口,抱頭痛苦的說道:“我也不想的”
秋瑤姑姑哭道:“是不是有人逼你這樣做的?”
於楚重重的點了點頭,純瑕趁機又問道:“誰逼的?”
“晨晏的丞相段別賀。”於楚渾身發顫,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道。
“於楚,你倒是快和娘娘說清楚啊!”秋瑤姑姑聲音沙啞,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在說。
“我的孃親被他囚禁,無奈之下,我只得聽從他的安排,我殺了小安子後易容成他,竊取一切晨晏想得到的訊息。”
難怪,難怪於楚連命都可以不要,兒女情長拋到九霄雲外,就是因為他受人牽制。
真相
純瑕將臉埋進昏暗的陰影裡,掩藏著困苦的表情,秋瑤姑姑站在一旁哭泣,於楚只是憐惜的看著她,什麼都不說卻好似說了千言萬語。
離開天牢的時候,純瑕覺得步子異常的沉重,腳下的路出奇的遠,她的腦子被攪的盤根錯節,怎麼也理不出頭緒來。
彼時的秋光正好,未落的夕陽仍舊照射來一脈脈溫暖在身上,可純瑕卻怎麼也暖不起來。
慕容星曄見純瑕出去回來後就心神不寧,問了幾次她都說沒什麼,嘴角勉強扯出來的笑甚是難看。
純瑕心不在焉的吃著晚膳,滿腦子都是如何救於楚,天牢守衛森嚴,進去容易出來難,現在證據確鑿,就算她能推翻他是奸細的罪名也無法洗脫他的嫌疑。
“有事不要悶在心裡,和我說說或許比你自己在那絞盡腦汁的想更奏效。”慕容星曄自斟了一杯葡萄酒喝下,對一直悶悶不樂的純瑕說道。
純瑕歉意的看向慕容星曄,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對慕容星曄隱瞞,他是她的夫君亦是曦晉的帝王,二者之間,孰輕孰重自有一番衡量,以慕容星曄的脾性來看,他定不會善罷甘休。
到頭來,反而弄巧成拙,天牢加強守衛,她想要救於楚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純瑕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慕容星曄面前的空酒杯,好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緊張的問道:“你身上的傷還未好,怎麼可以喝酒呢!”
“你現在心思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還在乎我喝不喝酒,傷不傷身麼?”
慕容星曄帶著怨氣的擎起酒壺又斟滿了一杯,剛舉起杯欲喝下,純瑕忙伸手攔道:“不許喝了。”
“好。”慕容星曄放下酒杯,目不轉睛的看著純瑕的眼,“那你說說,到底因為什麼事讓你如此心神不寧?”
“我”純瑕內心掙扎不定,幾欲吐出真相最終還是轉了話鋒,“捨不得蘊貴嬪離宮。”
“就為此事?”慕容星曄懷疑的問道。
“嗯。”
純瑕點頭,垂下眼不看慕容星曄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她能看穿他的心思,他亦能讀懂她的想法。
真相
“我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