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領導慣有的那種威嚴盯視,企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另一個是用平靜卻有著潛在的威嚴,冷靜並且毫不畏懼的注視。
過了好一會兒,許書記大概覺得總是這樣僵持著也不好,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了一下臉,看似很隨意,卻是很突然地問:“魏明,你轉業回來幾年了?”
魏明被他這突然一問,腦子裡沒有馬上反應過來,他有點支吾說:“四,不,五年了吧!”
“哦,那你回來這幾年,我許志清對你怎麼樣?”
魏明聽了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這話問得很有意思,說其直截了當吧,卻問得含含糊糊,且簡單的話語中似乎含有很深的內涵,那意思就是我對你很夠意思,也很欣賞和照顧,抑或是對你的職務安排有知遇之恩,我如此對待你了,那你對我怎麼樣呢?說其不直接吧,又讓人感覺有點質問和攤牌叫板的感覺。他思索了一下,決定以攻為守,於是問:“許書記的話我不是很明白,你是說我轉業回來後,在職務的安排和工作上的支援,還是你我二人個人感情上的親近呢?”
“”許書記顯然沒想到魏明並沒按照他的思路回答。一般情況下,他只要這樣問談話物件,對方馬上會不迭聲地說一些‘許書記對我很好,對我有知遇之恩’、‘那還用說嗎,許書記對我那是再好不過了’、‘許書記對我的好,我這一輩子都感激不盡’之類的話,但魏明卻反其道而行之,以反問的形式把皮球推給了他,這使他對這個有著多年領導幹部經驗的部隊轉業幹部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在找魏明談話之前,他就思索過很多與他交談的方式,也知道魏明不同於那些土生土長的幹部。那些人都是和自己一個地方長大的,多少都知根知底,尤其是經他手提拔的幹部,哪一個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呢?而魏明是經過世面的人,又在部隊做過團政委,那個職務和縣委書記都是平級,如果不是轉業到地方,怎麼可能在他的轄治之下呢?其實,說心裡話,他對魏明的為人和工作能力還是很賞識。搬起手指頭來算,縣裡二十幾個鄉鎮的一把手裡,能力水平能和魏明相比的絕無一人。從人品上來說,那就更不能媲美了。要不是上次苟部長臨走時說的一句話,讓他心裡不舒服,引發出對魏明的妒忌,他也許不會如此對待魏明。
當時苟部長從魏明的鄉里回來後,與他單獨交談了一次,其中專門講了魏明是他在所有的縣裡轉下來,不單單是鄉鎮一級幹部中,包括一些縣級領導中,唯一看中的有能力有才華的幹部,人品和個人素養也是一些在位領導很難與之相提並論的,並說要把他重點推薦上去,日後安排到縣裡做一把手。而正是苟部長的這句話使他心裡很不舒服。當時聽起來的言下之意就是魏明如果按照縣裡研究的做了副書記後,沒多久就會頂替自己做一把手。
而在此前,他曾經就自己的今後和苟部長交談過,試探過有沒有調到市裡提拔一下的可能,苟部長當時就給他解釋,從他的年齡和學歷等方面來看,調市裡已經沒什麼可能,最後幾年的工作要是搞得好,按照副廳級待遇安排到人大當主任就是最好的結局。而苟部長話裡的意思,也多少隱示魏明最有可能接替他做一把手。所以,從那以後,他對魏明就有了很多的戒備心理。隨後又發生了在施小寶的問題上,魏明沒有聽他的話,而一意孤行的處理了施小寶,更讓他惱火的是李天成私下報告說,魏明還要查軋鋼廠截留利潤行賄的問題。儘管這個不一定牽連到他什麼,可施小寶大把大把給他送的那些錢,卻不可能不與截留的利潤有關。一時間,他覺得魏明也有點太猖狂了,不但不給他這個縣委一把手面子,還拐著彎想搞他。所以他在已經上報市委把魏明作為候選人後,又不遺餘力的多次跑到市裡四處遊說把他拉了下來。接著又排除眾議,一意孤行的把魏明調到黨校吊了起來。這樣的做法一是要給魏明點顏色看看,二是要遲滯魏明提拔的步子。
本以為對魏明採取這些手段,已經消除威脅鞏固了地位。但前不久,市裡的朋友透露了一個訊息,說縣裡有個幹部給市委投寄揭發他的舉報信,從舉報信和內容上看,文字嚴謹且材料翔實,不像一般人寫的還署了真名。只不過透露訊息的人,不知道究竟署的什麼名字。
這個訊息雖然讓他有了一絲兒不祥的預感,但他卻不以為然的沒當回事。以為市委還會和以前那些林林總總的舉報信一樣,轉回縣裡不了了之。那樣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知曉,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敢署真名的小毛賊,吃了豹子膽要在他許志清頭上動土。只要查出那個小毛賊是誰,整得他尿不出來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是,這封舉報非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