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姐姐說腰痠腿冷,住這樣的屋子怎會不難受呢。”
“我倒沒覺得如何。”佟秋雁只埋頭繡花。
“那姐姐沒求”
“求什麼?”
佟秋水說了一半停住口,秋雁抬眼溫和的笑看她,“怎麼不說了?”
“求瑾妹妹幫你調換一個好點的屋子,我一路進來,看這王府裡好像還有兩處空院?”
“你這丫頭。”佟秋雁放下了繡活,將白皙的指尖放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目視窗外說,“這裡許多人呢,哪能人人都可以住在好屋子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地方住就是不錯了。那兩處空院子是為將要進府的貴妾騰挪出來的,過兩日就要住人了。而且,再告訴你一次,別叫什麼‘瑾妹妹’了,得懂規矩。”
佟秋水目視姐姐半晌,“姐,你以前寫信還肯說些心裡話,怎麼面對面卻只知道粉飾了?”
秋雁笑:“好容易相聚,我還要拽著你哭天抹淚不成,那不是白白浪費工夫,咱們坐下來說說笑笑多好。苦就不訴了,咱們只說高興的。”
“那你有什麼高興的?”
“嗯”佟秋雁想了想,“我又背下一本經書了,越寫越順。”
佟秋水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看著姐姐那認真樣子,又將差點要搶白的話忍了下去。
明間門外突然有人說話:“佟姑娘在嗎?”
“是祝氏。”佟秋雁示意小丫鬟去開門,冷風一撲,祝氏裹著錦裘斗篷走進來,徑直進了裡屋,將燭臺焰火帶得亂晃。佟秋雁忙起來迎接,“祝姐姐來有什麼事?”一面讓妹妹和祝氏見禮。
祝氏將佟秋水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幾遍,“好一個美人坯子。”
佟秋水平禮之後站直了身子,任由祝氏打量,雖然有些不自在,但盡力保持鎮定,並且回望過去,說:“請問您過來是有事麼?”
祝氏沒理她,只跟佟秋雁說:“你將妹妹帶進府來,還真捨得。”
“祝姐姐說什麼?”
“聽不懂就算了。我也不過隨口一說。”祝氏將晃晃腦袋,金釵上的藍寶石迎著燭光亂閃,慢條斯理地說,“我來是問一問,這位妹妹是長住呢,還是隻住幾天?你們給個章程,我也好安排吃穿用度。”
“姐,這位是?”佟秋水咬唇。
“是正屋的祝姑娘。”
“祝姑娘?”佟秋水聽稱呼知道來者也是跟姐姐一樣的人,就上前兩步擋在了姐姐前面,“您掌管王府用度嗎?”
“我不掌管王府用度,那是王爺和王妃的事。我只幫著照看這個院子。”
“那麼我的事就不勞煩您費心了,請回吧。”
祝氏挑眉張眼,搖搖頭:“嘖,真是個厲害丫頭,和你姐姐不一樣呢。不過麼呵呵。”話說了一半就停了,然後擺著腰離開,“既然你不願意讓我管,那我就不管啦。”
外間門又一次開合,又是一陣冷風灌進來,弄得屋裡兩姐妹齊齊打了寒戰。
“姐,祝姑娘一直這樣對待你?府裡總共還有多少人欺負你?”小丫鬟關門,佟秋水將姐姐拉到了床邊坐下,眉頭緊鎖地問。
佟秋雁低著頭不說話,過一會,眼底微微溼了。秋水深深吸口氣,“祝姑娘頭上一根釵頂了你滿身穿戴,你看看你這屋裡的傢俱,就沒人給漆一漆?姐,你在這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佟秋雁低聲:“皇后娘娘素來節儉,府裡也不敢太奢靡。”
“不敢奢靡?姐你當我是小孩子哄嗎,這才剛進冬天,祝姑娘連錦裘都穿上了,你的屋裡連個小暖爐都沒有,連手爐還是原來在家時用舊了的,不敢奢靡的只是你吧?”放開了姐姐,她起身拽著小丫鬟出門去,“我找瑾妹妹說話。”
“哎!你別給藍妃添麻煩”佟秋雁未及阻攔,眼見著妹妹一陣風似的卷出去了。房門被重重關上,扶著床欄,她的手越攥越緊,咬唇半晌,終於沒有追出半步,並且,漸漸放鬆了身體,慢慢躺在了床上。
佟秋水是拽著小丫鬟一口氣跑出西芙院的,小丫鬟被拽得氣喘吁吁,半路上鞋都掉了,又跳著腳回去撿。“二小姐,二小姐你別忙著跑,藍妃那邊的路您認識嗎?”
“不認識。”佟秋水停下來,大口喘氣。
小丫鬟蹲身將鞋子匆忙提了,“姑娘喊您回去呢,不讓您給藍主子添麻煩。”
兩個人站在燈光不明的過道上,兩邊是葉子被吹光的大樹和越冬的竹,在大風裡刷拉拉的響,有點陰森的感覺,弄的小丫鬟有點害怕,幾步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