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停了半晌才回答。
如瑾詫異地看著他。他轉身開了屋門,“走了。”然後很快消失在樹叢之中。
如瑾瞪著被明晃晃太陽照得發亮的樹葉納悶半天,想不出頭緒。
晚上回到王府,張六娘已經備好了一大桌酒菜,留了長平王在舜華院吃飯,如瑾就自己回院子吃。在孃家沒吃晚飯就走,拖到這時候她還真是餓了,菜飯都用了不少。吃完了,舜華院的丫鬟來報,說王爺在那邊歇了,這裡不用留門,如瑾讓吉祥給了傳話的賞錢,打發人去了。
吉祥回來頗有些不滿,笑著抱怨:“還特意告訴咱們不用留門,真是多此一舉,難道還要滿府裡各院都告訴一聲嗎。咱們主子會在乎這個?”
菱脂在一旁晃腦袋:“王爺去主子孃家了呀,所以王妃才要多此一舉。我也懂。”
逗得如瑾直笑,吩咐她弄熱水來,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張六娘如何行事她才不管,換了柔軟乾淨的寢衣躺在床上,她想的是今日的拜佛和回門。母親對長平王似乎印象很好,如瑾知足了。再如何,總好過前世。
這一年的七月,天氣比往年都要炎熱,而且入夏之後雨水很少,整日干熱得讓人難受。長平王府後園的錦繡閣前有一汪小小的池塘,荷花紅鯉,迴廊拱橋,佈置得很是精雅。然而因為天氣太乾燥,這池子裡的水旱掉了一半,打理園子的下人建議打井水注進去,被長平王阻止了,說那樣就失了天然意趣。
如瑾就笑話他,“那池子本來就不是天然,種點花草便是天然意趣了?要天然,不如直接住山裡去。”
長平王歪靠在涼榻上自己甩扇子,“我倒願意進山,奈何身不由己,鑿個池子自欺欺人一下還要被你笑話,何其命苦。”
如瑾轉過頭不理他,對著敞開的長窗看那半乾的池子。烈日之下,荷葉芙蓉都是無精打采,滿池子亂遊的紅鯉也不知躲到哪裡避暑去了,看得人也意興闌珊。
屋前敞軒裡有樂女演奏,忽高忽低的絲竹聲伴著風吹楊柳的嘩啦啦傳進窗內,倒還能讓人打起一些精神。小內侍端了藥進屋,長平王只讓放在桌上,藥涼了也不見喝一口。他中暑快要半個月了,自從那日從藍府回來後,他就再也沒出過門,隔三差五弄個御醫進來,府裡整日瀰漫著湯藥味。
可是熬好了他又不按時喝,如瑾有一次還親眼看見他將藥倒在花盆裡,就忍不住嘀咕,“怪道人說王爺自來身體不好,病了不喝藥,能好才怪。”
長平王卻說,“我身子不好才能躲懶,不然哪來的工夫在家喝酒聽曲。跟六哥似的,今日幫這,明日幫那,累死累活還招人忌憚,何苦來。”
也不知是誰說要稱孤稱朕的,難道在家裡坐著,皇位就能從天而降?如瑾不跟他掰扯這個,只當什麼都沒聽見。對於爭儲這種事她還是覺得兇險,而不上進卻又有後顧之憂,到底該如何她一時拿不定主意,所以不勸他,也不阻他,暫且看著。
天氣乾旱,京畿一帶的田莊上全靠引水澆灌,只能保住往年收成的兩三成。西北和江北卻是真的沒了收成,聽說土地旱得都裂成了道道龜紋,莊戶人家過不下去,許多人往旁邊的村鎮去討食,然而旁邊的村鎮也不見得有存糧,逃荒躲災的人群就越來越大,西北幾府出現了大量流民,江北還有小規模的暴。動。所以,永安王奉旨出京,協辦賑災去了。
本來這次皇帝也打算讓六七兩王同去,但長平王因為中暑在家養病,這趟真是躲了個清閒。
用他的話說:“天熱得出去轉一圈就能烤熟,鬧旱的地方更甚,本王去湊那個熱鬧作什麼。”
要不是京裡最近才傳出西北江北大旱的訊息,永安王也是臨時受命匆匆出京,如瑾真要懷疑家裡這位那天出去跑馬是故意的,就為了中暑躲事。
“王爺身為皇家貴胄,怎麼看百姓受災一點不上心,不說想法子幫襯賑災,還要在家說風涼話,這一旦傳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口誅筆伐。”這樣的話,全府裡估計也就如瑾敢說。
長平王笑笑:“我在你跟前唸叨幾句,你會把話傳出去?”
如瑾揚臉,“王爺怎知我沒有大義公心。”
“有沒有公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過分的小心,最怕惹禍上身了。”
如瑾揚起的臉,就在他笑意深深的注視下慢慢落了下去。她的確沒膽子更沒必要和立場讓人討伐長平王,給他找事,不就等於給自己找事。
至於大義公心,長平王對此解釋的更沒顧忌,“督辦賑災這等事,派幾個御史出去比派皇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