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說已然差了人傳太醫去了,太醫院離這有點兒路,因陋就簡,奴才先給您上點白藥,就是您一會兒得稍稍忍著點兒疼,您知道的,奴才一向見不得血的。”
嶽麒麟兇道:“你什麼眼色!速速為皇叔上藥!”
喜望有些怕卓皇叔,依言低頭緩緩挪了步子過去。
嶽麒麟心知喜望這廝手法爛得可以,小時候自己掛彩不敢讓父皇知道,也不敢宣太醫,這小子回回給自己上藥,恨不能在往她傷口上戳幾個新窟窿出來。便又叮囑了句:“你下手輕點兒!”
喜望閉上眼睛,偏過頭也不敢看皇叔,小心探過手去,嘴上怯怯道:“奴才儘量吧。”
卓頌淵哪能理他,手邊隨意取了條止血布,往自家手腕處迅速纏了幾道。
嶽麒麟催促喜望:“你吃乾飯的?還不快幫忙!”
喜望抖抖瑟瑟又挪近幾分,卓皇叔絲毫不理,繼而奪過嶽麒麟那條左臂,剝開她的袖口處左右查了圈,取棉布沾清水,將嶽麒麟長口子處的血汙清洗乾淨,更為她輕輕吹乾,隨後又將白藥均勻灑於傷處,最末才以止血布細細纏妥了。
那隻手嫻熟而飛快地擺弄,動作悉心而細緻。連喜望都瞧得目瞪口呆,嶽麒麟自是感慨到無以復加。自從去歲之後,她幾時被人這樣相待過?
嶽麒麟一時頭腦發懵,言辭匱乏:“皇叔您這也太考究了點罷。”
當時卓皇叔正低首為她上藥,並無甚寬慰言語,只在上完藥之後淡然道了聲:“不然容易留疤。”
包完手臂嶽麒麟坐不住,站起身將皇叔左撥右瞧:“皇叔,要不您寬一寬上身衣物,容孤來為您細細查上一查?這天氣,傷口切切捂不得的”
“太子不必掛懷,小傷不值一提。”
“皇叔莫要說笑,您的傷少說有十來處,怠慢不得啊。”
卓頌淵好像不曾聽見,眼睛環視前廳,卻問喜望:“太子來楚,竟連一個照料起居的侍女都不曾帶了來麼?”
喜望倒老實:“路途遙遙,太子是為能多帶幾名廚子”
卓頌淵忍笑尚未開口,正好外頭來了人,竟是無念攜個太醫一齊到了。
原來無念追查刺客下落苦無進展,於是從那死去的刺客口中取了毒汁,送去太醫院請院使大人協助甄別毒藥來歷,以期尋到些新線索。本來這會兒他仍泡在太醫院,小侍衛跑來說王爺質子均遇刺受了傷,無念差點急瘋,還當是什麼重傷,抓過雍院使快馬疾馳到了此間。
卓皇叔傷雖不重,終究肩傷背傷多處,無念曉得王爺平常脾性,不由分說替他清了場,又命人搬了三面屏風來擋,預備好了替換衣物,這才打算伺候寬衣。
他剛要動手,瞥眼一瞧,閒雜人等是都跑了,這個嶽麒麟卻還悠哉哉坐在對面喝茶算怎麼回事?無念清了清嗓子:“太子殿下,太醫要為王爺探傷,不如您也迴避一下?”
嶽麒麟撂下茶盅,撇眼正襟端坐在那裡的卓皇叔:“孤為甚要回避?”
這種事也是要問的?太子您療傷之時愛不愛有人旁觀?可無念惦記著褚神醫的事,又不敢開罪嶽麒麟,哭笑不得:“王爺早年間領過兵,玉體傷痕累累,小的是怕嚇著太子。”
嶽麒麟正色斥責他:“什麼話!皇叔今日是為了救孤才弄成這樣,孤這個時候迴避一旁,還算是個人麼?”
無念差一點被她氣哭:“太子殿下”
嶽麒麟裝作沒看到:“還不命太醫速速探傷?”
只好哭喪著臉求助皇叔:“王爺”
卓頌淵竟是不以為意:“寬衣罷。”
無念撇撇嘴,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舉。王爺老早就被這小孩收買了,自己還在這兒瞎擔什麼心,難道擔心王爺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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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麒麟確然是被嚇著了。
按說這位叔叔玉般風華,尋常想來,那翩翩衣物之下至多也就是一派俊秀溫文光景。嶽麒麟當真是不曾料到那昏燈之下,呈現的竟這般精美勻稱的輪廓與肌理。
當然這並非重點,嶽麒麟悄悄嚥了咽口水,唸了數聲非禮勿視,便繞過前方去探傷情這才當真驚得屏住了呼吸。
嶽麒麟望見了卓皇叔胸前那道極突兀的深褐色疤痕那刀疤並不算長,想來是當時為利器扎得格外深的緣故,如今長好了,仍顯得有一絲突兀,凸現在那片細瓷般的肌膚中,顯得極不相稱。
是時太醫正在為卓皇叔清理肩頭木刺,比起他胸間舊傷,今日之傷的確不值一提。嶽麒麟盡力避免去看他胸前傷處,卻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