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麒麟又倒了杯水,沒甚好氣:“那是你想的,我可什麼都沒想過。”
喜望勸道:“您別這樣,往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嶽麒麟不耐煩地要他噤聲,卓皇叔一去不歸,巷口那頭究竟怎麼樣了,已經夠讓人心焦的,這小子還那麼聒噪。
她探頭探腦,忍不住步出了前廳,就好像離門近些,就能知道得分明些似的。
皇叔同她說好不能踏出府門,恩公的話嶽麒麟自是要聽的。於是立在門內不安地踱來踱去,時不時貼了門細聽,自是什麼動靜也聽不見。
方才巡夜的那陣腳步聲飄得遠了,卻有一個人的步聲越離越近,嶽麒麟知道避無可避,也沒怎麼理,繼而貼門聽動靜,聽了會兒才背對著身後笑道:“隋將軍久違了。”
那個腳步頓住了。
嶽麒麟又道:“卓皇叔讓將軍跑來替孤看門護院,看顧孤這麼一個廢人,著實太委屈將軍了。”
身後的人不說話。
嶽麒麟毫不在意:“殺雞焉用牛刀?將軍放心,待孤得了空,少不得將這道理給卓皇叔說一說的。”
身後那人啞聲喚她:“祥瑞”
嶽麒麟皺皺眉頭,無奈轉了身:“你這小子”
卓皇叔正待推門進府,忽而頓在了門前。
作者有話要說: 嶽麒麟V:再說一遍!!!!不要叫我祥瑞!!!!!!
卓皇叔V:這個名字挺好聽的,而且很耳熟。
☆、小卷餅
門內嶽麒麟的聲調不高,但字字清晰:“孤說了多少回,在外不要喚孤這個名字何苦呢又不熟。”
“您也”
“什麼,將軍難不成想說孤待你也不夠義氣?春上的乳酪誰差人給你送的?春末的豌豆黃誰送的?入夏的杏仁豆腐呢?應季好吃的孤頭一個就想著你,是誰原封不動退回來的?孤是敵國的質子,你懶得同孤牽扯,孤也並不怨你,不想將軍竟是潑得一手好髒水!”
卓頌淵唇角輕撇,不由好笑。天底下怎麼有這種人,分明是在埋怨一個人吧,她又三句話不離吃。
隋喻被嗆得無言以答,壓著嗓子道:“殿下,我”
嶽麒麟壓根不讓他說完:“要是孤不曾眼花,將軍前兩日不是還在孤府門前徘徊?醞釀數日,到現在竟還是你你我我的半天出不來一句,可見將軍確實無甚可說。還是勞煩替孤巡夜去罷!”
隋喻並不理她小孩子脾氣:“殿下過得好麼?殿下看起來長高了些,人也圓潤水靈了。”
嶽麒麟氣到不行:“拜託將軍注意措辭,你才圓潤水靈!孤過得好不好?託將軍之福,孤今日二遭遇刺,這會兒居然還能同將軍活著再見,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嶽麒麟大約是要走,隋喻沉聲喚住她:“祥瑞可曾傷了哪裡?”
嶽麒麟甩袖而去:“噫,你這個人就當孤求你了好不好,拜託不要再喚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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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麒麟再次邁入前廳,幸而隋喻不曾跟來,喜望有絲緊張地追來問:“太子隋小將軍他會不會說出去啊?”
嶽麒麟哼一聲:“說什麼?”
喜望伸過來腦袋來,同主子咬耳朵:“只怕隋將軍他比奴才們對太子都要熟一些的。”
嶽麒麟一愣,隨即明瞭,揮掌拍桌:“他敢!”
喜望一直盯著嶽麒麟的手,這時候猛跳起來,大呼小叫:“不好不好!太子您受傷了!”
原來不拍不要緊,她這麼一拍,左腕間生生滲出細細一脈殷紅的鮮血來,約莫是方才越窗之時情勢危急,她又睡得死沉,卓皇叔只能保全她的身體,顧不得許多,故而手腕處刮蹭出了長長一道裂口。
嶽麒麟自小頑劣,這點傷對她其實真不算什麼,是喜望言過其實。
前廳頓時忙作一團,嶽麒麟卻在想,自己分明從頭至尾都被護得踏踏實實,竟也掛了彩,卓皇叔得傷成什麼樣?
卓頌淵恰好自外頭進來,嶽麒麟一躍而起,雙手扶著卓頌淵坐回椅子:“皇叔快坐,快看看可曾傷了何處?”
卓皇叔莫名被當成個重傷不治的老人家,待回神,人早被嶽麒麟按在了椅子上。她就著燈燭一番左瞧右看,皇叔的衣物竟剮破多處,肩頭已然滲了大片血漬,單一條右臂便捱了觸目驚心三道很長的血口子,其餘傷勢未明,嶽麒麟心慌不已朝外大喊:“十好幾處傷!塊來人!怎的沒人去傳太醫!皇叔,您撐不撐得住啊?”
喜望急著將嶽麒麟捉回一旁:“您快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