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較。往年沒有分的就算了,我們把今年的賬分明白就好。”
曹老闆也只是嘴上客套,顏定邦不能再當他的保護傘,他也樂得讓他們趕緊滾蛋。他按照和顏曉愚一同清點的賬冊,在紙上寫好交割事宜,讓曉愚簽字,拍著胸脯說:“放心,你一上岸,錢就會到。”
“我當然放心,您和我伯伯多少年的交情了。”曉愚刷刷地落筆簽好字。
當年,顏定邦受企業主之邀,來“麗帆號”玩過幾把。曹老闆眼光獨到,早已不滿足於賭場收入,他想透過賭場,發展洗錢業務。公海賭場是不受各國法律管轄的,曹老闆一個人就能玩轉,但透過賭場替客戶洗錢,就一定要“落地”。顏定邦已經是廳長,上上下下他都熟,這個沿海省份的地方官也是他的把兄弟。曹老闆審時度勢,拉了顏定邦一起來做公海洗錢的營生。仗著上面還沒關注這塊,這生意還真做得風生水起。每年透過“麗帆號”洗白的錢,幾乎等同於一箇中等城市一年的一般財政收入。
第三部分 第95節:人自多情,吟吟水邊立(2)
雙方對處置方式都非常滿意。顏曉愚卸下重擔,真誠地請教,“我最近想投資移民,您見多識廣,給我點建議吧。”
“是要這樣一個身份,還是真的打算到國外生活?”曹老闆給她分析起來。
這時,他的助手神色張皇地走進來,貼著他耳朵說了幾句。
曹老闆即刻變色,“顏小姐,內地反洗錢小組昨天就混在客人中一起上船了,您不知道嗎?”
“我當然不知道!”顏曉愚慌張起身,“現在,怎麼辦?”
“正往電梯口走。”助手提醒。
“他們肯定是有證據,只等現場捉你。”曹老闆吩咐助手,“帶她去三樓暗房先避一下。”
曹老闆悄悄地對助手補充了兩個字,“放生!”
這兩個字玄機,助手當然清楚。
顏曉愚慌亂地將協議的簽字頁掃進手提袋,跟著助手向樓梯方向跑去。
“他們會不會搜查?”顏曉愚心中實在沒底。
“他們沒權搜船,但是可以帶走你。”助手旋開三樓樓梯口邊的一道門,示意她走出去。
顏曉愚當是通往暗房的路,跨了出去,卻到了船右後側的甲板上。這是遊輪客人限行的地方,此刻只有他倆,她驚疑,“帶我去哪?”
“放生。”助手不鹹不淡地把曹老闆的話重複了一遍。
在公海上說放生,那是殺人的意思。顏曉愚的腦中轟隆巨響,扭身想從助手身邊衝回那道門裡,卻被身手矯健的助手攔下,推回到欄杆邊。
她想喊,嘴被捂上。半個身子已探出欄杆,這一側,沒有客房和娛樂設施,即使喊恐怕也是徒勞。
“為什麼?”等到顏曉愚終於掙開那隻手掌發出了聲音,但身體也被抬出欄杆。她貼著船身急速地落了下去,墜入海中的那一刻,發出沉悶的聲響,又掩蓋在船行的機械聲中。
同一時間,曹老闆攤著手,“我的的確確沒有見過她。”
有人嗅出來,“這香水味,是女香吧。”
空氣中,留有一絲醉人的桂花清香。
3
從顏昇家裡出來後,趙真顏就一路小跑著回了宿舍。
其實說起來,顏昇的家就在學校圍牆之外,靠著後門。
而從後門走進去,上個坡,再下個坡,就到了她的教工宿舍。
相距不過500米。
一路上,趙真顏只覺得輕快無比。
雖然風起雲聚,下雨的前奏已到來,但絲毫沒能影響她的心情。
多年心事不曾訴,如今一付紅箋,就真的放下了。
顏昇,該說的我都說了。只除了一樣,我們曾經的孩子,我寫完又塗掉,是不想給你任何思想負擔。
顏昇,再見了。
趙真顏簡單地收拾了行李,然後與建築系十來個師生會合,去了浙江。
此行不亦快哉。
他們到達溫州,先去雁蕩山。
學生們指著大龍湫瀑布亂興奮,“這是張紀中拍《神鵰俠侶》的地方!”她想起中學時自己被稱為“龍兒”的往事,就找來一把瑞士軍刀,偷偷在石頭上刻下“小龍女到此一遊”字樣,刻完左看右看都很滿意,拍手離去。
不再有牽掛和避諱。
下一站,是去楠溪江中游考察古村落。趙真顏已經將清華大學陳少華教授的鄉土建築系列叢書翻來覆去讀過,對芙蓉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