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按著他的胸口。又是吹了一口氣,那本來沒了呼吸的小子,竟然咳出肚子裡的水來,睜開眼睛,就跟沒事人兒似的。
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小寡婦其實是天上王母娘娘坐前的小仙女兒,她那男人是凡胎,覬覦仙女兒,才會喪命的。
這下好了,風浪不起。平靜無波的姚家村裡大家都知道了,姚家村來了個小寡婦,小寡婦其實是仙女下凡歷練來的。
“月娘子。俺家老母雞今早下了些雞蛋,新鮮著咧,俺給你和小娃兒送些來。”院子門“吱嘎”一聲被從外頭推開來,聽著聲音,夢寒月就知道。來人一定是姚三郎家的婆子,人稱三郎媳婦兒的竇氏。
她不禁有些無奈,這竇氏自從她家小兒子姚順兒落水後,被她給救了起來,這之後,常常帶著好東西來她家送她吃。
她說過好幾回了。讓竇氏別這麼客氣,如今大家夥兒都是鄰里的,那回救人也就是徒手之勞。順手為之的。
竇氏任由她怎麼說,都不聽,偏死腦筋認為她是天上仙女下凡,不然死人哪兒能被救活過來?
這不光是竇氏一人的想法,這姚家村裡的人。幾乎人人都以為她是仙女下凡。
她也很頭疼,若是將來哪家老了個人。讓她給救活,她可沒那本事啊。
老了人的意思就是死了人,也是這姚家村兒的土話。
她運道真正好,來姚家村落戶那天,恰好有個暫居此處長達十來年的儒生要去遠遊。儒生手上沒多少現成的銀子,正好要賣了這小院子,夢寒月當機立斷給了那儒生五十兩銀子,把這座清幽安靜的小院子買了下來。
“三郎嫂子,你太客氣了。叫我這裡,實在是拿著愧疚啊。”夢寒月一如既往地推辭起來,“三郎嫂子,你聽我說,那回真是順兒命不該絕,不然的話,我哪裡能從閻王那裡搶人吶?我只是順手幫了忙。若真是命裡該死的人,我就是有心救人,也不定能救得回來啊。”
“對對對,是咱順兒命不該絕。月娘子說的對。可俺們家順兒看著就斷了氣了,要不是老天憐憫,恰好叫月娘子來了俺們姚家村兒,俺們家順兒就真沒了命了。
那時候,閻羅王不收人,俺們家順兒可不就只能成為孤魂野鬼了?月娘子,你別推脫,就倆雞蛋,俺看著你身子骨瘦削的,補一補啊。”
夢寒月差點兒叫溫開水給嗆到,這竇氏真的挺逗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她壓根兒就不是那意思,咋就扯上孤魂野鬼去了?
想了想,夢寒月還是閉嘴不說了,說不通啊。
默默地收下一籃子還有些餘溫的草雞蛋,喚了一聲:“竇嫂子,你先別走,等我一下。”說著,轉身去到院子東邊兒的臥室裡,從裡頭拿了三把布衣扇子出來。
“咦?這是啥?看著像是扇子,但又不是俺見過的扇子。”竇氏感興趣地拿著那布衣扇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很感興趣的模樣。
夢寒月輕輕瞥了一眼竇氏,試探地問道:“竇嫂子,這是扇子沒錯兒,是用江南特產的紗做成的。你覺著這扇子好看不?想要不?”
竇氏想也沒想就說:“看著挺新奇,也沒見過,俺覺著這玩意兒雖然不能趕蚊子,但是好看咧。”一邊兒扇著扇子,一邊兒說,“要是女人,就都喜歡這漂亮玩意兒,而且還頂新奇。”
夢寒月點點頭,親親熱熱拉住竇氏的手臂,人就捱了上去:“竇嫂子,聽說你們家一直替京城裡的藥鋪送山裡採來的藥,不如過些時候,等三郎哥往京城裡送貨的時候,把這三把扇子一起帶過去。”
竇氏看著粗枝大葉,心可細了,一點就通。恍然大悟道:“哦,俺知道了,月娘子想把這些扇子託了俺家三郎賣出去,得些銀子?”
夢寒月笑了笑,糾正道:“不是託了三郎哥去賣,這三把布扇子,有個名字,叫做蕾絲扇子。是專門送給竇嫂子的。
但我覺得,這蕾絲扇子,最該賣給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做把戲玩兒的。咱這些窮人家要這一不能趕蚊子,二不能扇風納涼的扇子做啥?還不如手上有銀錢,用起來爽快來的實在咧。
竇嫂子覺著如何?”
竇氏一聽,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兒,這臨近冬天兒了,這啥啥的蕾絲扇子看著美,扇起來又不見風的,可不就最適合那些個深宅內院裡的大戶人家夫人小姐把玩兒耍弄嘛!
當下眯著眼笑,見牙不見眼的,“成!俺拿回去,叫俺家那位到時一同帶去京城裡,等送完了藥材,去相國寺附近轉悠轉悠,那裡經常有京城裡的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去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