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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陛下娘娘所出,左右不過一個養女,有什麼尊貴?”

“啪”!韓夜只覺耳畔疾風如刀,已被父親重重摑了一掌。

“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韓嚭大怒,“你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她的母親可是陛下的親妹妹,天上地下再沒有比她跟陛下更加血脈相親的人!”

韓夜委屈的捂著臉,悶悶不樂,嘟囔道:“親妹妹如何,還不是給哥哥逼死了?”韓嚭乃權貴重臣,韓夜自小出入宮廷,也零星知道些昔年舊事。

“你糊塗啊,正因如此,陛下對這個外甥女能不心懷歉疚,能不把對妹妹的虧欠補償在她身上?她雖不是陛下的親生女兒,卻比太子還是陛下的心頭肉。你竟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你,你”韓嚭猶不解恨,抬手又要再打。

韓夜自小受父親寵愛,哪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想必父親是真動了怒,可也不能任他打下去。韓夜素有急智,他趕緊握住父親的手,央求道:“爹爹,現在沒人知道是我潛進了桂棹軒,可您若將我的臉打腫了,明日如何向旁人解釋?”

韓嚭一震,心道兒子所言有理,怒瞪他幾眼,放下了高高舉起的巴掌。

韓夜見父親怒氣稍緩,想起今夜未曾得手,十分可惜,悻悻道:“爹,那麼個小美人兒,過幾年還不知道被陛下指給誰了呢。”

韓嚭見兒子不知悔改,猶自覺有理,又騰地火起,罵道:“孽子,她不過十一二歲,你簡直畜生不如!”

韓夜揉著被打的半邊臉頰,小聲嘟囔,“畜生不如也是您生的。”

“你”養兒不教,其父之過,韓嚭反倒說不出話來了,只恨他一世英名,怎麼就生出養出這麼個恃寵而驕、好色如命的兒子!

韓夜偷眼瞧著見父親被話噎住,湊過去討好道:“爹爹,孩兒知錯了,不過那笛子並無外人知道是孩兒之物,您不用擔心。”

“你啊”韓嚭長嘆一聲,跌坐床上,吐了幾口悶氣。眼眸抬起時已帶了幾分關切,語氣也柔和了許多,“受傷了沒有?”

韓夜見父親語氣軟了,便趁勢撒嬌,“孩兒就知爹爹疼我。”

“疼你?”韓嚭嗤道,“我是怕你身上帶傷,被人查出來,為父也無法救你!”

韓夜癟癟嘴,但心知父親還是擔心他,便寬慰韓嚭道:“爹爹放心,受傷的並非孩兒,而是另有其人。”

韓嚭蹙眉,“那人是誰?你可認出他了嗎?”

“起時燈光昏暗,不曾認出,後來侍衛們擎著火把趕來,隱約瞧著眼熟,彷彿見過,”韓夜恨恨,“若讓我再見他一面,孩兒定能認出!”

韓嚭哂道:“你能認出他,他就不能認出你嗎?”

韓夜陰笑,“爹,您別忘了,他身上有傷,被查出來就是鐵證如山,百口莫辯,他若指證我,那叫反咬一口,怎麼能令人信服?”

韓嚭聽到這裡,沉了沉氣:笛子雖是物證,但除他父子二人無人識得,兒子身上又沒有傷,今夜之事只要他們父子緘口不言便如石沉大海,永不見天日了。

韓嚭心緒稍安,抬頭卻正看見兒子笑得漫不經心,恨恨道:“從今往後,你死了這條心,再別想碰公主一根指頭!”

韓夜低了頭,“孩兒知道。”卻心說:除了公主,這船上還怕缺美人嗎?

這一夜註定有許多人夜不能寐。季嫵攬著窈瑩,看著她無憂的睡容,憐她自幼父母雙亡,今夜又險遭惡人侮辱,不由陣陣心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商晟斜坐在木榻上默不作聲,暗夜只勾勒出黑色的剪影,看不清帝君臉上的陰晴。他手裡握著短笛:韓夜的風流之名逃不過他的耳,短笛上的淡淡蕙香逃不過他的鼻,韓嚭甫見短笛時的大驚大愕逃不過他的眼,前後不一的態度更逃不過他的判斷。誰是淫賊,他心中高懸明鏡,早有答案。

只是他雖將她當女兒教養,可畢竟不是親生,而韓嚭最寵么兒盡人皆知。為了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孩子而君臣生隙、動搖柱國,豈非得不償失?他下令暫不搜查,無關明日祭海,只是因為果真搜出了韓夜,不好處置。

脆響一聲,短笛折斷。

翌日,風雲兩翼及火靈軍護衛下,商晟、季嫵、商佑、商瑩及渤瀛侯一家下了大船,轉乘小船,登雲螯,祭滄海。島上早鑿出一條山路,寬容二十餘人。火靈軍佇立,兩道赤電劈開蔥蔥翠色直達雲海。是時鼓角齊鳴,濤聲不現。

傲參問卜,卜言曰吉。商晟大悅,臨海賦詩:

東臨雲螯,以觀蒼茫。

朝而風平,夕而浪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