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阿虎溜溜著雙目,流露出與其年齡不大相稱的目光。阿虎二十三歲,是三位千夫長中最年輕的一個,其餘兩位分別是三十七歲的宮達和三十二歲的綦鉞。
陸子歸留傾之與山莊兄弟痛飲,傾之當下答應。是夜,山中篝火通明,飲酒吃肉,鬧至深夜。傾之雖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但見周圍喝倒一片,又有些犯困,便以天為蓋以地為席,枕著破曉和衣而睡。待他漸漸睡熟,一個四足著地,交替前行,好似野獸的黑影悄悄靠近。黑影打量了傾之一番,握住破曉。將抽未抽之際,傾之猛一翻身,一手扼住來者咽喉,一手擒住來者偷襲的左手,那人的右手則被傾之翻身彈起之際翹起又落下的破曉砸到,傾之一膝跪在破曉上,那人右手被死死壓在了劍柄之下。來者分毫不能動彈。夜寂無聲,二人對視。
來人目光炯炯如豹,傾之笑言,“阿虎兄弟若是喜歡破曉,直說於我便是。”說著鬆開阿虎,起身一腳勾起破曉,握在手中,遞向前去。
阿虎起身,並不接破曉,而是用不大的聲音說了句,“兄弟們都起吧。”
原來,竟無一人醉。傾之大笑,眾人亦笑。
傾之在子歸山上逗留了七日,七日,足夠完成許多事情,比如開誠佈公、歃血為盟、分批將兩千七百一十四人撤出子歸山——並不需要外人接應,他們平時也常出山,在山外都有自己的去處。七日之後,子歸山竟成了一座空山,傾之手提杜宇父子人頭最後一個離開,他身後是以桃花燼燃起的熊熊烈火,火光沖天。
最後一眼回望子歸山,那火燒得如同十幾年前璟安葬身的桃花林。
末世般的紅豔。
傾之在留給初塵的信上說“往子歸山,少則十日,多則十五日還”。第十日上傾之就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十五六歲面冷如霜的少女——正是杜宇臨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