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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者也不多說,欺身而上。

二人所戰之處,尚在砦前溼滑陡坡上。偏偏這二人在這普通人連站立都難的所在,將手中一口劍使得輕靈飄逸,出塵若仙。老者所用每招每勢,都是劍宗大派的精妙招式,時而華山、時而無量,直教人眼花繚亂。安鴻所使,卻俱為最粗淺的入門劍招。但這劍招在安鴻手中,便如同憑空生出千百種變化,自不可能處別出機杼,隱隱剋制老者手下精妙。你來我往凡二十餘合,老者漸漸失了先手,雖是招式不亂,但守勢已是漸多。

砦牆上折翎依舊持弓不動,看似專注觀戰,卻是暗自調息,運轉真氣自查肺脈,平復適才因那兩箭而上湧的煩躁。王砦主站在折翎身側,一張笑面上掛著難能得見的凝重。其餘人眾只遠遠看見一團光影亂舞,全都瞪大著雙眼等待著勝負分出的一刻。

戰團附近的魏慶冷眼冷麵的看著二人交手,整個人就如同木樁一般絲毫不動。戰團中安鴻漸漸勢強,趁著老者後退的時機突出一招仙人指路,老者略有不防,身子向右趔了少許。就在此時,魏慶如一隻覬覦獵物已久的豹子般暴起,手中鐵錐直擊老者面門。老者怒喝一聲,藉著趔趄的勢子往右便倒,險險避過魏慶的突然一擊。魏慶手腕一轉,手中雙錐刺中了老者頭上戴的金人狐尾帽頂,並挑散了老者頭上髮髻,整個人急掠而過。

老者在地上翻滾起身,滿身泥汙,狼狽的向後退了幾步怒道:「賊子!竟敢突施暗算!今日我必取你狗命!」

安鴻迴腕收劍,看著魏慶蹙眉不語,心頭亦是不恥。魏慶垂首立在一旁,面無表情,就似適才突施一擊非自己所為一般。老者貂帽落下後,砦牆上砦丁響起一片驚呼,王砦主在折翎身側搓手咋舌道:「以多欺少,這個這個好似不合規矩」

折翎探傷無礙,收氣沉聲道:「武林人士切磋,自該單打獨鬥。但這老賊甘為金狗之奴,便是做我宋人仇寇。對英雄,有英雄道理;對仇寇,有仇寇規矩。那金狗起于山野,能有多少人物?我大宋河山淪喪,多為此輩奸人助紂為虐所致。對此等人,何須顧忌?」

王砦主喏喏不言,面上卻掛了六分關切、四分羞慚。折翎雖做如是言,但心中對魏慶偷襲也是不喜,故揚聲喚道:「魏慶,回來。二弟,停手。兀那老狗,且再吃我三箭!若你不死,我便放你歸去!」

折翎言罷,停了幾息,見安鴻輕身退開,魏慶依令而返,遂張弓搭箭喝了聲:「看箭」!箭字出口,弓弦離手。弦在弓上嗡嗡顫抖,一道白光轉瞬即逝,下一息已來到老者身前。

老者得了折翎故意留下的喘息空當,已將真氣強自調勻。耳聽羽箭破空之聲,圓睜了雙目,大喝一聲,運劍如刀、直劈而下。劍鋒真氣鼓盪,帶起地上落葉無數,淺草突分,現出直直的一條泥土。

白翎箭倏忽而至,老者運劍的火候分寸正是恰好,硬生生的劈在箭頭之上。箭劍相交,發出清亮金鐵之鳴;餘音尚亢,繼之又是利刃破木的「喀嚓」一聲。老者悶哼退後,雙肩皆現血光。被老者一劍劈成兩半的箭支各帶半邊白翎擦過老者肩頭、轉瞬無蹤。適才被老者劍氣裹挾的落葉又被白翎箭反著帶回來,在老者身邊打了個擰漩,散落一地。

折翎自幼隨佟仲之父佟繼宗習武,天賦異稟、青出於藍。少年時更得折可同私下傳授箭法,其後江湖飄蕩,明悟以氣御箭之技。自梁山受折可存點撥甄致大成以來,再未遇正面能擋一箭之敵。此刻遇此強者,心中雖恨他為虎作倀,卻也著實有些棋逢對手的爽快,仰天大笑道:「好內功!好寶劍!」言罷,探手向後。一旁的晏虎剛剛聽自家將軍說明要射三箭,早就將自己箭壺中白翎取了兩支捧在手上。此刻見折翎探手,即刻奉上。折翎取箭,側頭對晏虎微微一笑以示誇獎,才再搭箭道:「看箭!」

折翎歡愉再射,對面老者卻是面若死灰。方才見出手三人俱是一等高手,自知難敵。本想拼力一劍,以自己潛修三十年內力將箭劈歪,借力往安鴻對面密林中潛遁而去。誰料折翎之箭非止力大,其上更蘊滿真氣,若不是自己手中劍乃是蜀中名匠所冶,借其鋒利劈開箭頭,此時已做箭下一鬼。現下雖是得脫大難,但已是雙肩被傷、虎口劇痛,借力遁逃之事則是化為泡影。此刻見白翎似雪、破空而來,真個是心膽俱裂。勉力鼓足剩餘真氣灌在臂腕之上,雙手握劍欲作殊死搏,卻見箭矢像是失了準頭,在自己身側不遠處呼掠而過,篤地一聲沒入一棵大木中,只餘白翎在風中飄動。

老者見箭矢劃過,心中一鬆,一口氣散了出去,腳下險些滑倒,駭了自己一跳。忽想起牆上人還有一箭未發、安鴻虎視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