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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得突圍,此砦安危,便託付在趙兄身上!」不待趙破作答,喝令道:「魏慶,你全力助趙堂主守砦,不得有誤!」

魏慶自金兵退後,一直隨在折翎身後,此時聞命不應,反道了聲「將軍保重」,戟指點了折翎三處大穴。折翎行動不得,愕然道:「魏慶,這是何故?」

魏慶扶折翎倚牆坐倒,跪地叩首道:「舉砦安危,系在將軍一身。此去萬軍之中,九死一生,便讓魏慶代將軍走這一遭!」言罷,躍下砦牆,不顧而去。折翎急呼魏慶,不見回答,知他去遠,只得自行運功解穴。怎奈適才真元損耗過劇,越是焦急,真氣越難聚攏,一時之間,竟是無計可施。

章興見魏慶去了,向金營中又望了望,見金兵雖大多向中軍聚攏,但所遺下小股兵馬,亦將那百餘伏兵圍了個水洩不通,忽一刀劈在牆上,癲狂道:「十二隨同安公子求援,目下定是在那被圍軍中。我當日貪功,害死王堂主,鑄成大錯。今日怎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十二喪命!」言罷,扯了根繩子便欲下牆。牆上餘下二十餘青壯,皆是昔日經歷了奪旗之戰的。此刻見章興如此,勾起心中悔愧,紛紛效仿,欲隨行出砦。趙破急止眾人道:「萬萬不可去!砦中守禦人手本就不足,你等送羊入虎口,奈砦子安危何?」

章興嘿然道:「趙堂主,章興說句實心話!照此情形,我等縱然在砦中,金人再來時,便可抵敵的住麼?只是多拖延幾刻罷了!既是難逃一死,章興便要死的問心無愧!」言罷,離砦而去。

趙破無言,眼睜睜看著一干青壯緣繩下牆,墜著金人隊尾吶喊衝殺。左思右想,將心一橫,遣了幾名老者回中坪,帶領躲避的婦孺於中坪石階口設防,又將餘下不到百人的老弱殘兵分列在二百餘尺長的砦牆之上。待一切安排就緒,看了看閉目運功的折翎,又回頭看了看被細雨襯托的飄渺若仙境的上坪,不由眉頭緊蹙。

安鴻在完顏宗弼親衛營中倏進忽退,以一劍入萬軍,每出劍必有人帶傷,單人便有縱橫捭闔之意。饒是金人親衛個個如狼似虎,卻只落個挨著死擦著傷的下場,說什麼也困他不住,個個膽寒。古裡甲恐完顏宗弼有失,硬拖著他向西退卻。安鴻如影逐形,依舊保持對中軍將旗的強大威壓,不迫近亦不去遠,只死死墜著不放。完顏宗弼見前後七營兵馬皆回,猜度而知安鴻心意,揚聲傳令眾軍莫回,繼續攻砦,可身周人聲擾攘,交戰處慘叫不絕,又哪裡傳的出令去。

安鴻在外圍與眾親衛廝殺,來去如意,收放自如,劍光靈動,遠遠望去,恰似在細細雨絲中攜壺醉舞。劍刺時斷雨而去,抖水如泉;劍收時攜血而出,震漿似霧。身旁三尺內水血交雜,作淡紅雨色漫天,如紗般籠在身上。眾親衛雖仍追擊拼殺,但心內皆起了寒意。此消彼長之下,又被安鴻收去十數條性命。安鴻斜眼見前後皆有兵馬圍攏,又見砦牆處攻砦人馬紛紛回軍,仰天暢快一笑,人劍合一,全力往親衛營緊緊護著的將旗處殺去。

安鴻直入眾軍中,劍勢互變,改靈巧為古拙,化飄逸為樸實,只求以最少消耗擊殺金兵。數息之後,完顏宗弼驚訝面容已清晰印在眼中,忽有一隊使長兵軍士在前列陣攢刺,動作整齊劃一,顯是習練已久。安鴻貫真氣入劍,逼出重重劍芒,大喝聲「斷」,使掃字訣在身前畫了三個圓弧。一畫尖斷,二畫杆折,三畫人傷,竟是一刻不停,繼續突進,疾疾如風。看看完顏宗弼與自身只隔了一名正將狼牙棒橫掃過來的金將,遂拼著左肩不要,劍指完顏宗弼,一往無前。狼牙棒臨己身,肩骨盡碎;手中劍入敵胸,深方盈寸。恰此時,一股凜冽無匹的掌風自側而來,正拍在安鴻右肋空當之上,打得他骨斷腑傷,噴血飄飛,撞翻了數名金兵,摔在不遠處的地上。完顏宗弼亦被安鴻劍氣刺傷肺腑,悶哼一聲,倒地不省人事。

孟門大長老探手查了查完顏宗弼脈象,知他傷勢無性命之憂,放下心來。信步來在安鴻面前,冷冷道:「我低估了你武功造詣,又不想你出劍如此決絕。」頓了頓又道:「我敬你亦是個英雄!便讓你死的痛快些個!」言罷,一掌拍出。

安鴻強忍疼痛,勉力舉右臂格擋。大長老冷哼一聲,又加了三分掌力。掌在半空,忽聞耳邊呼嘯,餘光一掃,見一柄長槍破空而至。急閃身躲開時,一名衣著不整、低壓帽簷的金兵手使兩根鐵錐分心刺來。

大長老喝了聲「好膽」,翻身與魏慶戰在一處。魏慶知技不如人,見一擊不中,便多用閃轉躲避與之纏鬥,怎奈身在圍中,騰挪之地有限,不多時即被大長老掌風掃中右臂,鐵錐脫手飛出。

安鴻委頓在地,欲上前相助卻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