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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聲招呼牡丹來看。

牡丹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便笑道:“虧齊公子您還是從南邊水鄉過來的,連這事都不知道?那是搶親船,專門搶婦人買賣的,一搶到手就會先剝衣凌…辱,名曰‘滅恥’,被辱的婦人難免心灰意冷,從此任人擺佈,等被賣到夫家生米做成熟飯,哪怕你是良家出身,也由不得你回頭了。這幫人敲骨吸髓、無縫不棲,因此也有個諢號,叫做‘白螞蟻’。”

她一說“白螞蟻”三個字,齊夢麟頓時就明白了——他常年在花街柳巷裡廝混,當然也在酒桌上聽說過“白螞蟻”的惡行,只是從沒親眼見過這類流氓,今天第一次撞見,哪裡能辨認得出?

“大事不好!”瞬間齊夢麟臉色遽變,指著畫舫上的船公迭聲叫道,“快去救人!”

第十五章 獻殷勤

牡丹被振臂高呼的齊夢麟嚇了一跳,慌忙阻止道:“公子還是別管閒事的好,這些惡徒橫行四方,都是拉幫結派的。今天得罪了他們,明天他們就能打上門,咱們鳴珂坊可得罪不起那一幫光棍。”

“話雖如此,怎麼能見死不救?”齊夢麟腦袋一熱,豪氣干雲地拍著胸脯對船公道,“你們放心,我是山西總督的兒子,還怕他們?有惡霸就叫他們儘管來找我!你們快去救人,誰把人活著救上來,我就賞誰一百兩銀子!”

一旁的連書並沒發現跳水的人是羅都頭,因而此刻聽了公子莫名其妙的承諾,頓時肉疼地直咧嘴,苦著臉道:“公子,您怎麼又瞎花錢”

齊夢麟不等他說完便賞了他一記栗暴,瞪著眼暗暗警告道:“待會兒不論看見什麼,你都不許吱聲,否則這頓酒錢從你月錢里扣!”

連書一聽這話立刻渾身一繃,滿臉嚴肅地閉上嘴,雙唇抿得比縫了線還緊。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齊夢麟如此放話,畫舫上的船工們頓時歡呼起來。當下也不等牡丹答應,大家便齊力掉轉船頭,拿出渾身解數加快船速,一向慢悠悠的畫舫頃刻間快得像賽龍舟,晃得船上姑娘們個個頭暈腦脹,扶著自己的簪花罵個不歇。

須臾畫舫便欺近了白螞蟻的搶親船,數名船工如下餺飥一般噗噗跳進水裡,撈起了溺水的羅疏。又有幾個好事的,竟竄到水底把那搶親船掀了幾個晃盪,嚇得船中幾名惡棍統統伏在甲板上,指著畫舫破口大罵。

這時齊夢麟站在船頭意氣風發,腳踩著船舷大笑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山西總督府齊三公子是也!回頭你們有種就來找我,不許找鳴珂坊的麻煩,否則老子現在就叫人把船掀翻了,讓你們這幫龜孫子,統統沉到水底變成真王八!”

那船上的人本就是一班欺軟怕硬之徒,慣會見風使舵,此刻聽了齊夢麟的豪言,才知今日是衝犯了太歲,連忙狼狽地告了聲罪,火燒屁股一般掉了船頭逃離。

這時羅疏已經被人救上畫舫,正伏在船舷上嘔水。齊夢麟得意洋洋地瞧著她的背影,不禁走上前去邀功道:“羅都頭,你瞧我這一手還不錯吧?查案非同兒戲,本公子身上也有得是本事呀!”

劫後餘生的羅疏此刻終於清醒了幾分,耳中便聽見了齊夢麟自吹自擂的牛皮。於是她病怏怏地回過頭,望著齊夢麟怔愣的臉微微笑了一笑:“多謝你搭救”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掛了滿臉的水珠,虛弱的微笑卸去了平素的清冷,整個人便如沾了露的芙蓉一般動人。白色的中衣經了水後更顯單薄,因而勾勒出衣下活色生香的線條,不自知地拂亂觀者心旌,使人魄蕩魂搖。

齊夢麟被她害得心猿意馬,話到嘴邊舌頭卻打了結,一時竟忘記了所有自誇的說辭。

這時牡丹從小婢手中接過織錦披風,想給被救的姑娘披上,卻在繞過齊夢麟看見羅疏的一剎那,吃驚地剎住腳步冒出一聲:“你”

羅疏乍見牡丹,一張臉頓時又冷了下來,目光一轉望向齊夢麟,低聲開口道:“麻煩你,讓船靠岸。”

她瞬間變臉的態度讓齊夢麟很是摸不著頭腦,以為自己又有哪裡得罪了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只好撇撇嘴吩咐船公靠岸,帶著滿肚子“好心沒好報”的腹誹,氣哼哼地坐回桌邊自己捲餅吃。

牡丹身為花魁,每日送往迎來地討生活,自然不會被羅疏這點冷臉惹惱。於是只見她看了看羅疏,又側目瞧了瞧齊夢麟,不覺嫣然一笑,還是捧著披風走上前,抖開披風將羅疏裹住,壓低了嗓子道:“披著,湖上風大,受涼了可怎麼好?”

臉凍得發白的羅疏卻搖了搖頭,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發抖的身子,低聲拒絕了牡丹的好意:“我已經不是鳴珂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