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搞什麼?推演案情嗎?”
齊小衙內怎麼會出現在湖上,這也得從一個時辰前離開清虛觀說起。
當其時齊夢麟春興萌動,忽然意識到自己自從來到臨汾後,竟然還沒有逛過青樓喝過花酒,頓時大為遺憾,於是飛快地找人打聽到煙花之地的所在,便直奔臨汾最有名的青樓——鳴珂坊而去。
他一進鳴珂坊,便以揮金如土的姿態贏得了老鴇的青睞,更兼皮相俊秀,引得鳴珂坊的花魁“牡丹”青眼相看,於是出了揚州來到臨汾的齊小衙內,照舊在溫柔鄉里平步青雲,直接登上了牡丹的畫舫,一路逍遙地游到湖上。
他在牡丹魅惑邀寵的眼神中春風得意,懶懶斜靠在畫舫憑欄上,手中拈著小酒杯,耳邊盪漾著絲彈肉唱的小豔曲,深深感到這他媽的才叫人生!
什麼破案,還不帶他玩兒,就讓那幫窮酸自己操心去吧!
這時牡丹見自己的恩客有些走神,便從酒桌中央的大攢盒裡取出一張薄如白絹的麵餅,用筷子將攢盒中細切成絲的各類肉菜各拈少許,纖纖十指細細地一捲,塞進齊夢麟口中,故意撒著嬌道:“想來咱們鳴珂坊裡的姑娘,齊公子您是看不上的,您從揚州來,什麼樣的花沒見過?又哪會稀罕我這朵牡丹?”
“哎,誰說的?”齊夢麟笑嘻嘻地摟過牡丹,放肆地親了一口她的臉頰,一本正經地恭維道,“牡丹姑娘這樣的美貌,就是擱到揚州也是數一數二的!老實說,我還挺煩揚州的那些粉頭,但凡稍微出點名的,必定要住在深巷裡,你自個兒去找準得迷路,還得花錢讓人領著去,純粹是為了沽名釣譽。等到進了她的門吧,可好,還得坐上一兩個時辰等她上妝,好似她還沒起床似的,真是千般矯飾、萬般做作。最後姑娘終於打扮好出來了,結果睜大眼一看,哎唷,原來那長相,還比不上咱們牡丹姑娘的一個腳趾頭呢,嘿嘿嘿”
牡丹聽了齊夢麟這一番不著調的打趣,忍不住噗嗤一笑,心裡著實喜歡這個淘氣的郎君,便難得地令小婢取來自己的琵琶,對他笑道:“承蒙齊公子這般厚愛,可兒便也獻醜彈上一曲琵琶,公子您聽了不要見笑才好。”
齊夢麟聽了她的話,卻是好奇地問道:“咦,原來你不叫牡丹?”
“牡丹只是個諢號,哪有真取這個做名字的?人家小名叫可兒,姓元。”牡丹笑得半張臉藏在琵琶後面,又嬌聲道,“咱們鳴珂坊裡原有六樣寶,人稱牡丹、金蓮、白玉杯;錦囊、扇墜、小棉襖。可兒我不才,佔了這第一的虛位。”
齊夢麟一聽這“六寶”之名,頓時色迷迷地眯起眼來,哪兒還有心聽琵琶,忙追著牡丹問道:“你因為是花魁,所以得了‘牡丹’這個諢名,那麼其他五樣寶又是什麼由來?你快給我說說。”
牡丹便笑道:“那‘金蓮’姓潘名巧,得了這個諢號自然是因為腳小,何況她還姓潘。‘白玉杯’名叫林媚蘭,人長得膚白體豐,又能千杯不醉。扇墜你見過,就是剛剛在鳴珂坊時給你遞茶的劉君憐,因為個子小巧才得名。小棉襖叫做田鼕鼕,其他倒沒什麼,就是人貼心,像個愛說話的菩薩,極討客人喜歡。”
這一番話聽得齊夢麟心神往之,一邊聽她說,一邊掰著手指數,心想這下可得好好花上幾天,一個個見了才好,正在盤算間,卻忽然發現牡丹不再往下說,不由問道:“你是不是漏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錦囊麼?怎麼不說了?”
“哦,那一個啊,說了也是白說。”牡丹撇撇嘴笑道,見齊夢麟疑惑,便向他解釋,“錦囊名叫羅疏香,如今已經從了良,不在鳴珂坊裡了。”
“哦,”齊夢麟頓時覺得有些遺憾,忍不住追問道,“那她為什麼叫錦囊呢?”
“因為人聰明唄。關起門來和客人們說話,沒多久客人都對她死心塌地的,據說是因為善解人意,無論何人憂悶哀怒,她都能以溫言感發人心,洗滌塵臆,”牡丹說罷卻又蹙眉道,“不過姑娘們都不喜歡她,覺得她性子古怪,沒幾個和她玩得好的。”
“哎,真是可惜啊,來遲一步,錯過一位佳人”齊夢麟斜靠在畫舫憑欄上,託著腮感慨著。這時他無所事事地望著湖面,便看見遠遠的一艘小船上,穿著白色中衣的羅疏像只白鷺一般,眨眼間閃現在甲板上,又飛快地往湖中一跳。他乍見此景,不由納悶地自語道:“這女人在搞什麼?推演案情嗎?”
直到船艙中追出幾個魁梧的男人,艄公又拿著竹梢往水裡戳時,他才被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嚇得心驚肉跳起來。
“喂,你快過來看看,那邊船上是怎麼回事?”齊夢麟此刻尚有些遲疑,便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