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冷氣開得充足,額角也慢慢地地沁出了一層薄汗。
蓁寧咬了咬唇,站起來抓起桌面的機票,抬手要撥電話招車。
就在堪堪觸到電話的那一剎那,電話鈴響驟然大作。
半個小時之後,她換衣下樓,搭計程車往城中的地標安曼去。
酒店的套房,厚厚的地毯,長廊幽深寂靜。
四十九層只有一間套房,走廊留了一盞燈,男人筆直如一杆標槍一般立在電梯口,是熟悉的臉孔,杜柏欽那位忠心耿耿的侍衛長對她行禮:“束小姐。”
伊奢引著她走過走廊,輕輕推開了房門,蓁寧緩緩地走了進去。
這是個大得嚇人的頂級套房,寬闊的玄關處大捧的百合花香幽幽,原木格子裝飾擺放著精美飾物,遠遠的起居室的門半敞著,透出零星些許光線。
蓁寧在門口站定了。
一切都隱蔽在黑暗之中,彷彿是要吞噬一切的洞穴,她緩緩地吸氣。
蓁寧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彩。
蓁寧走進,反手掩上了門。
房內點著一盞落地燈,蓁寧這才看清他,坐在沙發中,身前一張辦公桌,電腦還未合上,螢幕散出微微藍光,襯得他臉色有幾分白。
杜柏欽抬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他一直是好看得過分的男人,五官立體,鼻樑挺直,在仕途和軍界多年的磨練使他早已褪卻了她在象牙塔初識他時的青澀和溫和,餘下的只有愈來愈沉穩的內斂鋒芒。
所以不過是淡淡望她的那一眼,已經是刀刻一般凌厲的目光。
蓁寧的呼吸慢慢地消失,鼻腔之間越來越重的是窒息的感覺,那男人的一束目光,彷彿一隻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杜柏欽看著她。
她站在房內,套間內寬大得過分,她就站在離他尚有一段距離,彷彿不敢再靠近一般,止住了腳步。
她依然像在宴會上看到的那樣,瘦得過分,沒有那晚的精心打扮,素臉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更顯得有幾分可憐。
兩個人在屋內沉默。
燈光昏暗的酒店套房,隔了數米的距離,兩人亙古的沉默,她未料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再遇到他之後,她卻清楚知道,他想必不會放得過她。
兩年不見。
卻已經是咫尺天涯。
過了好久好久,杜柏欽對著沙發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坐。”
蓁寧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杜柏欽聲音很平,尋常得如老友敘舊:“許久不見,過得還好?”
蓁寧亦平靜地答:“託福,還好。”
杜柏欽嗤地一聲冷笑,抬手合上工作的電腦丟到沙發上,淡淡地說:“你父親不是剛過世?”
蓁寧的心臟驚心地一跳,然後心頭動脈彷彿被狠狠捏住,透骨的寒意慢慢滲出。
她別過臉去再不願看他一眼。
杜柏欽的嗓音,依舊低沉動人,卻帶了令人膽寒的冷意:“蓁寧,你做得最不明智的一件事情,是試圖對我掩蓋真相。”
蓁寧挺直脊背,冷冷地道:“殿下,維護家人,縱使不明智,我也是竭盡全力的。”
杜柏欽問:“你兩年前離開我,在迪拜對我說出的那些話,是不是為了你父親的事?”
蓁寧抬頭對他微微一笑,一瞬間又是明眸皓齒清朗少女,帶了天真的甜蜜:“殿下,誤會,是因為我根本沒有重新愛上你。”
杜柏欽眼瞼輕輕一跳,心慢慢地冷卻下去。
杜柏欽嘴角慢慢牽出一抹笑意:“看來往事總是不怎麼令人愉快的,那麼,我們談談生意吧,風家的斬金香油還剩多少,不知是否還夠用?”
蓁寧盯著他的臉孔。
那張稜角分明的英俊臉孔,她如此深愛過的那張臉龐,只消一個譏誚冷漠眼神,就足以令她所有的故作鎮定潰於一瞬,她恨透了自己這一刻自己的軟弱無力。
杜柏欽笑了笑:“不知道風曼集團最近推出的新品,束小姐這位優秀的調香師,可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蓁寧的臉色終於一寸寸地慘白下去。
風曼集團的酒店的確是從去年九月份開始,集團內在墨撒蘭長期合作的好幾家供貨商均無法再向他們供貨,斬金花的出口變得非常的艱難,眼看風曼酒店集團在業內最引以自豪帶來巨大利潤的頂級護理就要停擺,風容急得火燒眉毛,一方面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