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
杜柏欽沒注意到角落的這輛車,只顧著停了停腳步,聲音明顯低微沙啞:“將伯伯,我送你回去?”
原來是將家老爺子。
將維忿忿不休地道:“你為何一力主戰?如果真的開戰,倘若失敗,你有沒想過是什麼代價!”
杜柏欽咳嗽了幾聲:“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將維攔著了他的去路:“我以為這麼多年了,你應該學會如何自保和保住你身後的人,沒想到你仍是這般如此膽大妄為。”
杜柏欽不輕不重地答:“將伯伯,我有自己的分寸。”
將老爺子明顯不悅的語氣:“你別忘了是誰支援著你,柏欽,何時開始國防部做事之前,學會了不聲不色地做決定?”
杜柏欽輕輕地答:“我做完這一屆,提名周馬克接任,他或許會比較有耐心聽取諸位意見。”
一提這個將維更惱怒:“你這個位子何止是你一個人的,豈容你說放棄就放棄!”
杜柏欽蒼白臉孔有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聲調也冷淡了幾分:“您也知道我坐的是這個位子,那就不要公開質疑我的決定。”
“你!”將老爺子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停車場中涼風陣陣,杜柏欽只側了側臉,斷斷續續地咳嗽。
將維看了他半晌,忽然放低了聲音:“柏欽,我一向視你為最驕傲的弟子,我又什麼時候管過你,連你跟茉雅解除婚約,我這個做爸爸的又什麼時候責備過你一句?”
杜柏欽咳嗽著扶住了車門,低著頭沒有說話。
將維痛心疾首地道:“你父親去世後,擁戴你的都是墨國功勳卓著的赫赫功臣,可你看看你自己,目無尊長,任性妄為,你什麼時候眼裡有過我們這些長輩!”
杜柏欽眸中幽深難測,咳得愈發沉啞,好一會兒才說得上話:“將伯伯,不是這樣的。”
將維將軍不以為然地道:“聽說你是為了維護一個外國女子,決定要退出政界?”
杜柏欽皺緊了眉頭:“咳咳,我的公事與私人生活無關。”
將維說:“收回你明年卸任這種意氣話。”
杜柏欽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肺腑中的不適,語氣很虛弱,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我不是意氣話。”
將老爺子怒道:“柏欽,你太令我們失望了!”
司機將車子駛了過來,將維將軍轉身上車,狠狠甩上了車門,車子迅速開走了。
杜柏欽在原地愣了好幾秒,驟然皺狠了眉頭,掩著唇角劇烈地咳起來,他迅速地按下了手上鑰匙,車子車燈一閃,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停車場內冷風吹過,重新恢復成了一片靜寂。
☆、74
杜柏欽在原地愣了好幾秒,驟然皺狠了眉頭;掩著唇角劇烈地咳起來;他迅速地按下了手上鑰匙,車子車燈一閃;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停車場內冷風吹過;重新恢復成了一片靜寂。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四周依然是一片靜默。
那輛黑色的豪華轎車車門緊閉,阻隔了車內的一切動靜;卻並不啟動。
侍衛隊伍大氣不敢出地站著。
一時周圍蕭肅如烏雲壓城。
蓁寧坐在車裡面,不安地看著不遠處的那臺黑色轎車,此地是國會大樓,即使就是為了他的聲譽;蓁寧也不敢隨意舉動。
侍衛在車子周圍巡梭不前。
伊奢等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啟了蓁寧乘坐的那輛車子:“去看看他。”
蓁寧依言下車,走到那臺堅固如堡壘的防長座駕前,隔著黑漆漆的車窗,只看得到隱隱約約一個影子,獨自坐在駕駛座上。
蓁寧敲了敲車窗:“柏欽?”
裡邊依舊沒有動靜。
蓁寧只好用力地拍了拍車門:“柏欽——”
車窗外的聲響終於引起了車內人的注意,杜柏欽看了一眼,看到她的人站在車門,一時恍惚之間竟然分不清身在何地,只直覺一般地抬手解了鎖。
蓁寧拉開了車門。
杜柏欽垂著頭,臉色白得幾乎透明,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撐著身體坐直,掌心還壓著一方深藍手帕。
蓁寧扶住了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杜柏欽隨著她的手輕輕地動了動。
蓁寧低下頭看了一眼他的臉,心臟忽然急劇收縮,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