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絮一般。
昨晚停電,暖氣也停了,昨夜後半夜用煤取暖,可很快廚房裡僅存的煤球也燒完了。
到了早上起來,大雪壓垮了山上唯一的通訊基地,手機訊號也沒有了。
白天男主人燒了兩大桶熱水,將結冰凍住了的車門開啟,油缸也結了冰,又用熱水暖了半天。
安娜的丈夫開車出去兜了一圈,村莊裡附近的幾戶人家都跟他們一樣,大家只好相互接濟了點兒食物,等待政府的救援。
一天很快過去了。
到傍晚,蓁寧被叫下來,安娜用木頭燒火取暖。
屋子被凍成了冰,只有壁爐燃燒著的帶來暖意,安娜點著蠟燭,夫婦倆喝酒驅寒。
蓁寧不喝酒,只捧了杯熱開水,和他們閒聊。
安娜走到門口:“親愛的,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下雪,恐怕會更冷呢。”
蓁寧往壁爐裡丟柴火:“今晚沒法睡了,房間裡太冷。”
坐到十點多,蓁寧開始犯困,安娜拖了把椅子,給她趴著打盹。
安娜和丈夫在旁絮絮地低聲交談。
蓁寧蓋著外套剛剛睡得有點迷糊,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蓁寧驟然驚醒過來。
安娜和丈夫互相交換了個防備的眼神。
這時門外又穿來幾聲叩門聲,不輕不重,極有禮貌。
男主人拿了壁櫥裡的槍,靠近門口往外看:“誰?”
杜柏欽手舉起來示意自己兩手空空,客氣地道:“先生,打擾,可一位來自市區的小姐投宿此地?”
蓁寧大驚,手一動要站起來,椅子被打翻了,哐噹一聲。
蓁寧彎著腰揉著發麻的膝蓋:“杜柏欽?”
杜柏欽聲音頓了幾秒,彷彿在深呼吸,好一會兒才說:“蓁寧 ,是不是你?開門。”
安娜推了推丈夫:找蓁寧的。
男主人拉開了門。
蓁寧轉頭的那一瞬間,整個屋子的人都完全怔住了。
藉著跳躍的火光,屋子裡浮現出一張蒼白英俊的,幽靈一般的臉。
杜柏欽跨進了一步,展眉輕笑了一下,整個人忽然又鮮明起來,他的雙手□了大衣的口袋,一貫的雍容自若的神態,彷彿風雪夜行不過等閒,瀟灑好似一位金貂趕赴夜宴的探花郎。
安娜驚訝地道:“上帝啊,先生,你是怎麼上山來的——”
杜柏欽溫文爾雅地答:“小心一點開車,還是能上來的。”
蓁寧猶在發愣。
杜柏欽直接伸手拉她起來:“起來,我接你回去。”
蓁寧被他拉起。
安娜這時回過神來,笑眯眯地打量著他們倆:“姑娘交男朋友了啊。”
杜柏欽分別和他們夫婦握手,用出了探訪基層親切溫柔:“食物可還有?”
安娜曖昧的笑容裡都是滿意神色,趁機緊緊地拉著杜柏欽的手:“有的有的,燻肉,地窖裡還有馬鈴薯捲心菜,哎喲,姑娘,這年輕人真俊俏,是我們墨國的男孩子吧——”
杜柏欽笑著將手抽出來,又說:“注意保暖,你們需要出去城裡避避風雪嗎,我安排人開車送你們出去。”
安娜忙說:“不用不用,路上也不好走,我們待家裡挺好。”
杜柏欽說:“政府的救援車最遲明日中午能進來,電力預計晚上能恢復。”
安娜的丈夫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杜柏欽,這時說了一句:“您是——”
杜柏欽已經給蓁寧穿上了外套,拉著她的手客氣地說:“我們先回去了,多謝你們照顧蓁寧,帳結了嗎?”
安娜完全沒注意到丈夫的反常神色,只顧著搶著說話,眉花眼笑地答:“結了結了,去吧去吧。”
身後門的大關上,男主人低聲低噥了一句什麼話。
“什麼!”安娜雙手握拳,抵在門邊,發出一聲激動的尖叫,聲音充沛綿長,直通雲霄:“天!是他?羅傑,你沒看錯?真的是他!哦,老天爺!”
屋簷的雪簌簌而落。
蓁寧無奈地望了身後一眼。
杜柏欽神色如常,只顧著扶著她走下臺階。
蓁寧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裡走,口中呵出的氣立刻凍成了氣霧,戶外寒風呼嘯,杜柏欽又開始低咳。
所幸他的車就停在門前,走幾步就到了。
車一直打著火,暖意撲面而來。
杜柏欽拉開車門,手撐在車頂讓她上了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