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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床,答應讓值班的醫生有事隨時給她電話。

蓁寧也睡不好,夢見他床頭的儀器一直在響,護士扶起他,他又吐了滿手的血。

幾天下來,何美南再見到她,被她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醫院的專家組日日過來,那天晚上搶救過來之後,第二日幾個科室的大夫會診,何美南在隔壁的辦公室大大發過一頓脾氣。

關於他的病情,蓁寧得到過何院長的親自接待。

何美南在他的奢華行政辦公室裡,把數張X光片圖往白板上一拍,蓁寧只看到兩個白白的洞和大團的黑灰陰影,何美南也沒有絲毫隱瞞,病情交待得簡潔乾脆,利落精準,如一堂醫學院的科普解說課:“他受凍,緊張,過度疲勞,肺部長期反覆感染,這種複合性肺部感染目前已經幾乎沒有辦法痊癒,實驗性做了無數次病理研究,他都呈陽性的病菌都有好幾種,你要聽嗎?pneumococcus、K。peneumoniae、Staphylococcus,總之——病菌引起他的細支氣管、終末細支氣管和肺泡的炎症,感染會引起發燒、咳嗽,長期反覆咳嗽造成肺部血管破裂,他凝血功能這段時間不是很好,所以造成了咯血,此外還有低氧血癥和胸腔積液——他的肺動脈高壓明顯,我們懷疑——”

蓁寧正被他一連串的資料術語驚得手足發涼,聽到這話差點沒嚇得跳了起來。

何美南卻忽然止住了話。

蓁寧大氣也不敢出,幾乎僵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何美南卻忽然轉了椅子,將身體撐在桌面上,口氣異常的嚴肅:“蓁寧,我不是主治,只是作為一個私人朋友,交待你這一句:他的身體經過這幾次折騰,必需要——非常、非常嚴格和小心地保護了,昨晚上的情況——再來一次,誰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搶救得過來。”

何美南直視著她,目光凝重認真:“聽懂了嗎?”

蓁寧怔怔地看著他,良久,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六天之後,杜柏欽情況穩定下來,醫生將他撤出了監護病房,轉十一層的貴賓病房。

整幢住院大樓只有十一層是全封閉式的,獨立的平床寬大電梯,一整個樓面只有三件病房,警衛二十四小時把守,那裡的設施更加的豪華,寬敞的客廳一組真皮沙發,陽臺上可以俯瞰公主港的海景,鱗次櫛比的紅色屋頂的遠處海面上白帆點點,客廳有做咖啡的小吧檯,有一間陪護的單人睡房,裡邊有電視和網路。

蓁寧反倒很少去了。

蓁寧在醫院的時間也不長,大約一兩個小時,有時早上,有時下午,時間不固定。

有時候去了,他和下屬在裡面辦公。

隔著玻璃牆壁,蓁寧看到杜柏欽半躺在床上,手上還打著點滴,有時右手不方便,他便用左手在紙上寫字,姿勢有些不協調,但卻顯出了一種出奇的鎮定,他還是不斷地微微咳嗽,很少說話,但神色冷峻嚴肅。

謝梓態度一向的嚴謹恭敬,領命而去的時候,那個一貫書生氣的幕臣,眉目間也帶了隱隱的殺伐之氣。

蓁寧恍惚間想起來,那個病床上蔚然深秀輕聲細語的年輕病人,只是一個存在了幾天的幻覺。

他工作時候蓁寧不會進去,杜柏欽隔著玻璃看見她。

他手上還夾著筆,指了指外面的客廳,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等等。

自有傭人上前來周到斟茶招呼,有時司三也在。

蓁寧有時坐一會兒,大部分的時候不等。

也有看見律師也來過,大約是調查山上的槍擊案件。

除了醫院雪白牆壁和穿著白袍的醫護來來回回,杜柏欽的世界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蓁寧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63

蓁寧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這一日下午杜柏欽處理完公事;打完半袋點滴;人還醒著。

他心不在焉,眼光往外廳看去。

何美南在三樓手術室開會;完了過來巡房;但凡杜柏欽住院,杜家一向將他的醫護人員招待得非常妥帖。

何美南先進來在客廳喝了杯咖啡;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了幾眼病房裡的人。

何美南進去拖了張椅子在他身邊坐著:“她早上來過,你忙,她回去了。”

杜柏欽也有些累了,聞言只張開眼看了看他。

何美南聳聳肩說:“你沒醒那幾天;她一天超過十八個小時留在醫院,縱然十分擔心你,可是也真是處變不驚——柏欽,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