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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請協助通行——

務必保持搶救車輛一路通行——

一直蹲在一旁的警察先生終於仔細地看了一眼車上的病人,臉色慢慢凝重地站了起來,衝著遠處打了幾個手勢,下屬即刻在路邊集結。

伊奢已經領著侍衛將蓁寧所在的車輛保護得嚴嚴實實。

蓁寧終於抬起頭,遠遠看到車流分開,軍綠色救護車的頂端紅燈閃爍,正一路嘯叫而來。

蓁寧朦朦朧朧睜開眼,映入眼前的是雪白的牆壁,再摸了一下,身上搭著一張柔軟的被子。

房間中滴嘀嗒嗒儀器的聲音驚醒了她,她終於回想起來,自己在病房裡的沙發上睡著了。

她捂著臉從沙發上爬起,先抬頭看病床上那個昏迷了幾天的人。

看了一眼,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杜柏欽身上插著管子,清透溼潤的眸光,看見她的目光,露出了一個蒼白微弱的笑容。

蓁寧終於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你醒了?”

杜柏欽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嗯。”

蓁寧光著腳站起來,差點被絆了一跤,她沒顧上拾起被子,只說:“什麼時候,怎麼沒人叫醒我?”

杜柏欽皺皺眉:“小心點。”

他還很虛弱,聲音幾乎聽不到。

護士過來換點滴袋,他被床頭的一堆機器環繞著,二十四小時監測他的呼吸、心率、血壓、靜脈壓、心電圖及血氣,護士正在詳細地做記錄。

待到這一切都小心翼翼地做完,護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臉上生起可疑的紅暈,又細心地替他掖了掖被子。

一會兒何美南也進來了,戴著口罩拍了拍蓁寧的額頭,繼而接過護士遞上的病歷檢視資料。

護士把床搖了起來,杜柏欽半倚在床頭,何美南問了他幾句病情,他忽然跟何美南說了一句話。

聲音實在太輕了,蓁寧沒聽清楚。

何美南轉頭:“他叫你呢。”

蓁寧走過去站在他的跟前。

杜柏欽低微的聲音:“回去睡覺。”

何美南走過來把她提了起來:“走吧。”

蓁寧又看了他一眼,被何美南推著往外走:“他什麼時候醒了,呼吸好了嗎,為什麼你們”

何美南簡單地答:“昨晚上停了鎮定劑他就清醒過來了。”

蓁寧拉著門不放,還顧著問:“那他怎麼樣,有好轉嗎?”

何美南替她推開了門:“醒了,沒事了。”

蓁寧走出去,何美南對著外面的侍衛示意了一下,確認蓁寧走出去了,才轉身回來戴上手套,低聲對護士說:“溶解劑噴霧給我。”

何美南低聲對病床上的人說:“你身體目前還只能用氣管導管。”

一名護士在病床前鋪開無菌治療巾,另一名護士在一旁撕開吸痰管外包裝,取出了一根導管。

杜柏欽配合地微張著口,閉眼安靜地躺著。

無論他怎麼能忍,這都不是一個值得觀賞的過程。

何美南低聲說:“護士開始插管,止痛劑不能再用了,你忍著點兒。”

蓁寧出了房間,畢恭畢敬的侍衛迎上前,領著她往外走。

杜柏欽在加護病房裡躺了三天,第三天的夜裡就醒了過來,這一次連何美南都稍感驚奇。

縱然已經認識他近十年,但對於蓁寧來說,其實她還並不曾真正有過陪伴和麵對他生病的時刻,她坐在病房外的時候,只是覺得時間漫長得簡直是場煎熬,杜柏欽昏迷的時候毫無知覺,但疼痛無時無刻不在,他肺中的血塊依舊沒有排清,劇烈疼痛的時候他會清醒,但也只能躺著,一動也不能動,默默而頑強地抵抗著痛苦,有一次他甚至把嘴唇都咬破了,蓁寧也從來沒有聽他出過一聲,單是忍受痛苦就足以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虛弱不堪,說不出話,只能閉著眼無助地任由護士擺弄。蓁寧陪在一旁,他最疼的時候她亦感覺得到,只好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溫柔撫摸他的手背,等到他暫時緩過了痛楚,又精疲力竭地睡了過去。

何美南通常會求她陪一會兒,直到他徹底睡得很熟。

有好幾次他血壓心律驟降,蜂鳴器叫得凌厲混亂,醫生和護士腳步匆促地趕來。

蓁寧看著在他們圍在他的床邊亂成一團,搶救的時候護士要求她迴避,蓁寧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心跳得如擂鼓般混亂,總要好久好久,才緩過神來。

晚上何美南不允許她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