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我安慰你嗎?”
她自己是個過來人,這情愛之事,若旁人能說得通,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痴人了。
陳月澤回眸與她相視,問,“我只想知道,若你對我無事相托,你會讓我知道這真相嗎?”
如今他認識的慕汐瑤,與從前大不相同。
難道這不是她對自己的試探嗎?
陳月澤有點不敢想。
汐瑤對他勾出一笑,半開玩笑的道,“你對袁洛星看走了眼,可莫要遷罪於我,我有託於你是早就說了的,就算我此刻肯定的告訴你什麼,我的為人如何,你自己心裡也有判斷,我又何須多言?”
“汐瑤,你真的與從前不同了。”
那樣的改變,連他這個自小與她一道長大的人都為之懼怕。
“你就不想知道為何我會改變諸多嗎?”
陳月澤合眸深深沉了一口氣,再睜開眼來,問,“緣由為何?”
“那可信我?”
陳月澤得她一問,反笑起來,“方才你還讓我自己判斷,你不說出來,我該如何判斷?”
汐瑤衝他擠眼,又不得不露出佩服之色,“倒是我小看你了,還以為袁洛星能讓你潰不成軍。”
“不過無論如何,我要託付你的事,只有你能做,我只能放手一搏。”為了消除他的顧慮,她又迅速道。
然後用手蘸了茶水,在石桌上寫下八個字:河黍張家,密謀造反。
汐瑤再問他,“你可信我?”
只這幾個字,陳月澤才恢復少許的臉色登時一沉,揮手便將面前的茶打翻,將那字淹沒了去。
轉而,他再蹙眉看向汐瑤,深眸中費解,懷疑,焦慮,複雜流轉,不得其解。
汐瑤知道,事關重大,光是區區字,饒是她與陳月澤青梅竹馬,也不足以讓他信服。
“是我爹爹對我說的。”
“武安侯?”
“沒錯。”汐瑤點頭,抬首遠望,似在回想般,說,“我也不知爹爹緣何會懷疑,可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加之這些日子我都住在慕府中,對那位新進門的姨娘試探諸多,所以我才會如此肯定。”
說起武安侯,那曾是陳月澤心目中憧憬的大英雄!
凜的話一言九鼎,在大祁威名遠播,他自不會去懷疑。
那張氏家在河黍勢力極大,這次他去從軍,都要在其麾下聽其軍令歷練。
再想自從武安侯戰死,汐瑤便開始忙著打壓張氏,做出連串與她從前性情完全不同的事。
若真如此,那麼她所有的變化就都說得通了。
沒有什麼能比這件事更加能讓人為之驚覺震撼!
況且,他的青梅也不可能拿這麼大的事來說笑戲弄他。
沉默了許久,這院中寧靜致遠,連誰的氣息都被風吹散了,只剩成蔭的樹葉沙沙作響,人心,洶湧起伏,久久難平。
“汐瑤,我信你。”
聞聲,女子紅唇淺淺上提,勾出安然的弧度。
雖幽若寺乃慕傢俬廟,但隔牆有耳,汐瑤也不便與陳月澤說太多,只那寥寥數語,他也該明白到了河黍,要做些什麼。
兩人又在院子裡坐了會兒,各自沉澱著心事,消磨到巳時才起身打算離開。
到了寺廟正院,才見到一個穿戴不俗的小廝正站在樹下陰涼處,急急的來回踱步。
他見汐瑤與陳月澤一齊走出,面上一喜,忙上前作著禮,急說道,“給陳公子、慕小姐請安!小的乃長公主府上家丁,我家公主今日特讓小的前往慕府接小姐到鴛墨閣一敘,後又得知小姐已來幽若寺進香,小的急忙上山來尋,可那位玄林大師卻不給通傳,只容小的在此等候,小姐可算出來了,請快快隨小的下山吧!”
直接打發一個小廝去慕府接人,的確是祁若翾才會有的行事風格。
不過才將解決了兩件大事,這天晌午都沒過,汐瑤忽覺自己也算個忙人了。
即便不得二叔母體諒,至少這世上,還有她祁若翾與她做個伴。
而陳月澤就沒那麼輕鬆了。
剛得知了個天大的秘密,他放心不下,便執意要陪汐瑤一同前往。
一路下了山,來到沁湖邊,直到老遠見祁若翾就站在那閣樓頂層的窗邊盼望,才消除心中戒備,和車中的人兒招呼了聲,策馬離去。
收拾了袁洛星,又得陳月澤答應相助,汐瑤心情甚美。
回想之前那小廝的話,說自己是早就趕來了,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