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瑤當即起身,親自爬上木梯,為女皇取來一杯名為‘三步倒’美酒。
祁若翾接過手便仰頭幹盡,灑脫隨性,不但天子氣度非常,更多出一股女子獨有的卓爾不群的風韻。
只果真三步就倒,才是兩杯下去,女皇就不勝酒力,敗下陣來。
隨後,汐瑤陪她到安排好的寢殿去休息。
琅沁閣是半個月前才完工的,就建在汗皇寢宮旁側的花園裡。
閣中裡外均依照汐瑤在祁國所居的珍華苑擺設歸置,雖不十成十的一樣,雖祁若翾從未去過汐瑤的閨房,只剛跨進院子裡,就已經讓她倍感親切。
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裝飾了視線。
站在寬敞的前院中,心下有那麼幾分感慨。
人非,物還在。
哪怕不是燕華城武安侯府裡的,這份心意卻是難能可貴。
再看身旁做蒙族女子打扮的汐瑤,她會心一笑,“從前還擔心老七性子太冷,生在帝王家,又是連母妃身份都不明的皇子,待成年後,還不知會是個什麼樣子,不想後來遇著你了,那表情才漸漸多起來,你看,而今多有趣,不枉我來時煞費苦心為他準備的那壇補藥。”
汐瑤撲哧了聲,點頭道,“皇上在祁國日理萬機,還不忘親自為大汗準備一份見面禮,賽菡在此先替大汗謝過了。”
她福身就要作禮,膝蓋還沒彎下去,祁若翾一把將她托住,“唷,我都不跟你自稱‘朕’了,你還同我來這套,真的要分那麼清楚?”
“我說著玩呢,瞧你還認真了。”
汐瑤笑呵呵的反手拉住她往屋裡走,“外面風大雪大,先進屋吧。”
頓了下,她古怪的看了祁若翾一眼,又故意說,“都怨我不好,方才不該拿酒給你飲,忘了你有孕在身。”
“慕汐瑤,你是當真要朕把架子端出來才作數啊”
祁若翾站得直挺挺的,不搖不晃,眼眸明亮,面目清醒,哪裡是醉酒的樣子?
她身高在女子中都算高挑的,要睥睨汐瑤,簡直輕而易舉。
“別同我說你沒猜到,那種酒宴我是最厭煩的了,裝個醉躲一躲而已,再言,你以為我不曉得麼?老七那酒罈子,一個個的抬上來,不把所有來客喝倒,便是叫做沒有盡禮數。”
故而,女皇先識趣的倒了。
反正有眼前這個陪她就好,至於萬獸殿裡,怕是喝到天黑都還沒完!
汐瑤聽她一本正色的說完,道,“既然你曉得,何以還先酒少?”
祁若翾‘嘖’了聲,“這你還不懂?他們都喝醉了,咱姐兩才得空閒敘舊,你是不知,登基之後光每日的早朝都能要我的命。”
她實在是起不來啊
“那”汐瑤邊笑邊看向她平坦的肚子。
女皇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瘦瘦高高的清貴,哪裡有孕態?
被她旁敲側擊的追問,祁若翾頂不住了,往院外瞄了一瞄,確定下人們都守在遠處,才貼了汐瑤耳邊小聲道,“這數月祁國亂成什麼樣子了,我哪裡得那個閒情逸致,不都是為了不上早朝編出來誆那幾個老匹夫的!”
汐瑤先有一愣,接著忍不住笑得彎起腰。
天
用懷孕躲早朝的事,怕是也只有永泰女皇做得出來了。
見她笑得肚子疼,祁若翾一副‘早有所料’的認命模樣,隨性擺擺手,兀自往她屋裡走,嘴上是酸楚得沒完沒了。
“你怎會知我的苦楚,早就知道這皇位不好坐,也沒想過要去坐,哪想偏偏還讓我攤上了,多大一便宜,老二、老八他們幾個爭得命都沒了,沒準陰曹地府里正眼巴巴的望著我吶,我還不知好歹得很,真想讓位給老三啊”
唸叨個不停,那一抹被飄雪混染了的金色背影鑽進屋中。
汐瑤笑夠了才跟進去,祁若翾已尋了軟塌,懶洋洋的側躺在上面。
茶和點心都是熱的,暖爐也在她們來前備好。
這會兒,女皇正品著茶,吃著點心,何其悠閒。
龍靴早被她踢到榻邊,頭上束髮的金冠也被取下,一頭柔順的青絲垂在腦後,映襯著她因酒意而緋紅的面頰,千嬌百媚,極美!
汐瑤走過去將她那繡著龍紋的靴子拾起,放在一邊,這才在離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這茶不錯,點心也好。”
祁若翾有滋有味,還不忘感慨,“別瞧我上哪兒都前呼後擁,威風八面,私下裡連緋玉都敢教訓我,說我成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