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頭把房裡侍候的人打發出去了大半,只留雲妝和冬梅服侍,“這裡又沒外人,娘不要拘束,姐姐和嫂子們也是。”
張氏這才自在了一些,也長出了一口氣,端起面前剛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剛把茶碗放下還沒等說話,門口就有人回稟:“娘子,大郎來了。”
接著就有乳母帶著阿鯉進來,秀蘭拉住張氏不讓她們動,然後叫乳母把阿鯉抱到榻上來,指著張氏讓他叫:“這是外祖母。”阿鯉很聽話的叫了,秀蘭又讓他認秀荷和兩個舅母,他也乖乖的都叫了。
張氏幾個人都仔細端詳阿鯉,“大皇子好像不太像娘娘。”
“嗯,他生得像陛下。”秀蘭摸了摸兒子的臉蛋,“像我的地方少。”
阿鯉左瞧瞧右瞧瞧,倒不怕生,轉頭問秀蘭:“哥哥弟弟妹妹沒有來麼?”
張氏等人都是一愣,秀蘭就笑道:“我昨日跟他說了家裡的事,說家裡有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他就記住了。”
秀荷就笑著答阿鯉:“他們都在家裡呢,大皇子想要弟弟妹妹麼?”
阿鯉看秀荷跟他娘生的相像,就覺得有些親切,點頭道:“想。”
幾個大人就都笑起來,張氏也說:“娘娘也該給大皇子添兩個弟弟妹妹了。”
“這哪是我說有就能有的!”秀蘭摸了摸阿鯉的頭,“去玩吧。”讓乳母帶著小內侍和宮人好好陪著阿鯉去了,自己陪張氏幾人說了會兒話,又問了問家裡的情形,得知父親和兩個哥哥都安分守己,也算是放了心,然後帶著她們出去聽了一回戲,又用了午飯,才叫人送張氏她們回去。
此時皇帝那裡的酒席還沒散,秀蘭自己歪在榻上閉目養神,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前世二十歲生日的光景。那時候她剛換過了骨髓不久,雖然一直在醫院等排異期過去,可卻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以為自己終能獲得新生,卻不料沒過多久,病情就又再次惡化,所有期望都成泡影
眼角有淚輕輕滑落,她微微側了身子,將臉朝向裡,不想讓人看見。當初那種絕望和不捨的感覺即使到現在她都還記憶猶新,每次想起來都如同重新回到了那時候,兩鬢斑白、悲傷欲絕的父母如在眼前,一直刻意壓下不願記起的事情忽然這麼洶湧而來,一時讓秀蘭有些承受不住。
她緊閉著眼任憑眼淚橫流,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響,邊上雲妝還在打扇,她不想驚動她,就這麼自己忍著,當心情終於漸漸平息的時候,身邊忽然飄來了一絲酒味,她正疑惑,就感覺有溫熱的氣息拂在面上,接著嘴角上有溫軟的觸感,酒味更重了。
是皇帝。秀蘭沒有睜眼,假裝熟睡,那酒味漸漸飄遠,似乎皇帝進了內室,她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和臉頰,不知為何,剛才的悲傷忽然都蒸發不見了,心裡只剩了點暖意,她不知不覺就真的睡著了。
等秀蘭過完生日,天也漸漸開始熱了,她就和皇帝商量了又回去西苑住。她們這裡剛把逸性堂收拾好,住了沒兩天,忽然來了個意外訪客。
“長公主請坐,這是大姑娘?”秀蘭將長公主讓到了堂屋裡坐。
永徽長公主今日來還帶著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那孩子一樣是剃光了頭髮,只在頭頂兩邊紮了兩個小鬏,穿著紅衫藍緞裙,脖頸上戴著金項圈,上面還掛著長命鎖。
第109章 世間奇事
“是,嫻姐兒快拜見貴妃娘娘。”長公主讓孩子給秀蘭行了禮。
秀蘭忙親自上前攔住,拉著那孩子左右看了一回,笑道:“是叫嫻姐兒?跟長公主生得一般好模樣。”又叫人拿見面禮,珍娘看秀蘭的意思,特意去開箱子尋了一對翡翠玉兔出來,果然秀蘭看了就很合心意,還跟嫻姐兒說:“別嫌棄,拿著玩吧。”
長公主也沒有推辭,讓女兒收了,跟秀蘭兩個說話,又問阿鯉。
秀蘭叫人去帶阿鯉出來,自己跟長公主抱怨:“這孩子越大越看不住了,四處的跑,七八個人也跟不住他,一天下來,連小內侍都累得直喘氣。”
“小子就是這樣。”長公主也笑,“皇上小時候比鯉哥兒可調皮多了。”難得臉上有了些活潑的笑意。
嫻姐兒安安靜靜的坐在長公主身邊聽,臉上的神情和長公主頗為相似,秀蘭看了不知為何有些想嘆氣。
阿鯉很快就跟著乳母進了門,秀蘭讓他給長公主見禮,又讓他叫嫻姐兒,長公主是很喜歡孩子的,把阿鯉叫到身邊,彎腰把他抱了起來。阿鯉見了面生的人,顯得很老實,只一個勁打量長公主。
長公主摸了摸他的小帽,跟秀蘭說:“現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