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也有些咋舌:“這玩意兒挺貴重的吧?”真是山水輪流轉,想當初她剛進西苑的時候,身邊人還勸她給夏起送賀禮,誰能想到眼下倒輪到夏起給自己送重禮了。
邊上陪著的趙和恩就說:“這麼大又是整株的紅珊瑚實在難得,聽說這一株是夏大人從南洋弄來的,特意尋內府的匠人悉心打造了幾個月。”
這株珊瑚雕比阿鯉還高那麼一截,雕刻得又異常精美,秀蘭本來就覺得價值不菲,又聽說是從南洋弄來的,更是有些好笑,夏起現在才想起來討好她,也不嫌晚麼?這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她雖然痛恨夏起這個人,但卻不嫌棄他的東西,叫人把多寶格正中最大的空當空出來,將壽星佬放了進去,還拉著阿鯉看,問他:“這老頭兒好看不好看?”
“好看,娘,他頭,怎麼,有個大包?”阿鯉指了指壽星,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問秀蘭。
秀蘭牽著他到榻上坐下,將他抱到腿上坐著,答道:“那是因為他福氣多,都積在腦門那裡,後來就鼓起來了。”說著摘掉阿鯉的帽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笑道:“我們鯉哥兒的頭也不小呢,可見福氣也是很多的。”
阿鯉嘻嘻的笑,也伸長手臂去摸秀蘭的額頭:“娘也有。”
秀蘭抓住他的手低頭輕輕咬了一口:“娘才沒有!”
阿鯉一縮手直接出溜到了地上,一邊說:“娘有!”一邊跑出去玩了,跟著他的宮人和小內侍忙都小跑著追了出去。
秀蘭讓雲妝繼續給她念禮單,然後再看別人送的禮物,黃國良送的是一對白玉如意,那玉通體透白,一絲瑕疵也無,放在盒子裡泛著柔和的光,顯見也是珍奇之物。
相比起來,彭興送的禮就中規中矩多了,乃是一對赤色靈芝,兩隻靈芝差不多大小,都有七八斤。
章懷雲的禮則更貼心一些。他命內官監特意給秀蘭趕製了一件生日當天要穿的禮服,還是依的唐時款式,明黃羅裙,上繡四合如意雲紋,外搭硃紅色薄紗大袖衫,另配一條白底繪蘭花的披帛。同時還送來了一套搭配的首飾,簪釵耳飾臂釧俱全。
秀蘭看了就想笑,這倒是想討好自己呀,還是想討好那酷愛cosplay的昏君啊?
果然皇帝從外面回來看見這套衣裳就催著秀蘭換上,“你可好久沒這般打扮了。”
秀蘭先前都沒去試,就是想等他回來再換上給他看的,所以聞言就帶著人進到內室去換了衣裳,雲妝等人又給她重梳了髮髻,將各類首飾都給她戴好,然後才簇擁著她出去給皇帝看。
皇帝正抱著阿鯉說話,聽見秀蘭出來抬頭看去,一時卻看得愣了。
眼前的美人云鬢高聳,頭上插著的鳳簪微微顫動,似是要振翅飛去。鳳簪下的人兒膚如凝脂,眼含春水,正笑吟吟的望著他。那身黃裙紅衫穿在她身上,襯得她氣度高華,盛唐仕女的風韻十足,披帛鬆鬆落在腰間,勾勒出了些許窈窕的線條,讓她又多了幾許秀美。
“發什麼呆?可是不好看?”秀蘭出聲問皇帝。
皇帝回過神,笑道:“怎麼不好看?我是一時看愣了,想著這是哪幅畫上下來的美人呢!”
因阿鯉也在瞪大眼睛望著她,秀蘭不免就有些不好意思,白了皇帝一眼,自己又去照鏡子,前後照了一圈才說道:“似乎跟從前穿著的樣子不太相同了。”
這就是所謂的居移氣養移體吧,當初剛進西苑時,秀蘭也常穿這類衣衫,雖然也好看,但總比現在少了那麼幾分味道,那時的她更像是扮上了要唱戲,現在卻自然而然有了雍容的氣度,連目光都跟以前不同了。
等到生日當天,秀蘭穿著這身衣服見母親張氏和秀荷及兩位嫂子的時候,幾個女人一時都不敢相認,面上不約而同帶了些怯怯之色。
秀蘭上次見家人還是阿鯉剛出生的時候,這次久別重逢不免先溼了眼眶,待張氏等人行完禮之後,忙上前拜見張氏。
張氏下意識的伸手扶住,秀荷也在旁伸手攔住秀蘭,連說使不得,最後秀蘭只能作罷,拉著母親等人一起到西次間裡坐下,又叫人去帶阿鯉來。
“娘”話一出口又有些哽咽,秀蘭停了一下,呼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瞧著孃的氣色不錯,好像比早先富態一些了。”張氏雖然原先也不是很苗條,可也不像現在這般臉上這麼圓潤。
張氏對著這樣的秀蘭再也難用從前說話的語氣,只有些侷促的答道:“託娘娘的福,家裡日子好過,我也就長了肉了。”
秀蘭忍不住笑了,嗔怪道:“娘這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