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人,是那位老漢找人來的,童姑娘並未說過她不認路。而且你請來的這兩位地方官已經證實老漢就是村長了吧?他要是不曾見過童姑娘,怎能如慈善長輩一般噓寒問暖?童姑娘又如何能知道村長孫子的生辰?還有山神廟,以及那個大漢是獵戶的事?”之前一直聽之任之,但也不能如此下去。
東葛青雲斜瞪兩個小吏,“你們確定那老頭是村長?”
小吏們面面相覷,一邊點頭一邊想,這還有什麼不能確定的。
“張大人,無妨。東葛大人既然仍不信,就讓大牛跟著,還是由我走前面吧。”她正好看看齊真地誌準不準。那本書關於鳳堯村雖然只有幾行字,真正好用的卻是書後地圖詳解,仔細到超乎尋常的地步。
采蘩本以為是麥子放進她書箱的,然而麥子卻道不是。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清楚:此書為引,山路崎嶇,可借其光。不是麥子,就只有獨孤棠了,但字跡又不像。
大牛來了,望著采蘩呆半晌,在東葛又升起一股希望時,訥訥道,“繁丫,你回來了。”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憨厚老實的漢子對采蘩有過念想。采蘩不主動說,村長和大牛也沒想到提繁花的容貌是被遮去的。尤其是采蘩將繁花清靈冷然的氣質展現得很完全,難得見上她幾面,又久居山裡的村人,經她巧妙引導,很自然就接受她是繁花。
“恭喜你當爹了。”聽過一遍就記憶猶新,更別說繁花重複懷念著山中那些寧靜的歲月,“你媳婦抱著娃站家門口呢。”
憨漢回眼望過,轉頭來就不呆了,“老村說你要跟人去瀑布,讓我帶路。”
采蘩卻攔,“讓我走前面,看看有沒有忘了山路怎麼走。你要是看到我把大家往嘯崖引,再提醒我。”誰沒有少年情懷,再回顧,會發現原來以前霧裡看花,其實不如此刻的身邊人。
“嘯崖是什麼地方?”久久不開口的顏輝有了興致。
“往前有兩條路,一條通到瀑布潭邊,景色秀麗,一條卻能上瀑布頂。那裡有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吹北風時有嘶吼音,人稱嘯崖,但並不是真正的山崖。”采蘩從顏輝身側走過,“舅姥爺若有興趣,我可以領你去瞧。”
“一道裂縫而已,罷了。”顏輝走過的地方多,新鮮感頓失,“采蘩,你出生的村子雖小,山色卻是美不勝收,適合隱居。”
“我小時候卻不喜歡這些,總想到村裡跟其他孩子們一起玩耍。”顏輝這是往她這邊靠攏了,采蘩不以為然,又對大牛道,“大牛,你還記得嗎?我們在嘯崖比誰爬得更下面,你輸了,不服氣,還跟我爹孃告狀,結果我被禁足了很久。”
“記得。因為那件事,你後來就不理我了。”一晃,各自長大。他留在村裡,她卻飛了出去,再回來已是嬌貴的小姐。
“快走吧,我們可不是來聽你們敘舊的。”東葛青雲心裡煩,但敘舊這詞一出口,就暗自驚訝,難道他真認錯了人?
第252章 露餡兒了?
從瀑布回到鳳堯,村民們幾乎都出來了。別小瞧十來戶,每戶三四個,七八個的,也有七八十號人。人人喊一聲繁丫頭,即便是真正的繁花也會暈頭轉向,更別說采蘩了。除了村長和大牛,她兩眼一抹黑,全不認識。
繁花雖和村子裡的人不怎麼來往,但總有一些人說得上話,也見過她小時候的模樣。出乎采蘩料想的是,像繁花這樣一個十分冷淡的姑娘,回來仍能引起大動靜。繁花說她不理人,久而久之別人也不理她了。因此,采蘩覺著自己借用繁花的身份安靜入安靜出,被人識破的機會很小。但這會兒,湧來一群黑壓壓的腦袋,令她開始認真考慮最後一個法子――逃跑。瞧,面前站了個少婦,眼睛從上轉下打量她好幾遍,張了嘴又合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見過繁花的真容,所以看出她是假的來了?
采蘩想往後退,卻已經被這些熱情的村民圍住。唯一可以慶幸的,東葛青雲被隔在圈外,只要沒有太大的異樣,她或許還能矇混過關。
“你的模樣好像――”那少婦開口,果然不是羨慕她一身漂亮衣裙。
“我住的地方,女兒家的胭脂撲粉都有上百種了,天天描紅畫黛,不像山裡姑娘,出嫁那天才施妝,自然看著不一樣。”采蘩心裡緊張,面上冷淡。
“城裡人喜歡你現在這樣子麼?我倒覺得還是從前漂亮,清清爽爽就像瀑布邊的小野菊。”少婦半信半疑,又道,“我帶孩子回孃家來過年,聽老村說你也回來了,就想著真巧。這村裡只有我們兩個年齡相仿的姑娘,你下山了,我又嫁了,過了今日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