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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邢越見他這麼深沉,越發不安了,唸叨著是不是該求求侍衛,給他個紙筆留封遺書給妻子什麼的。可是嘀咕了半天,瞄一眼即墨無白,依然得不到回應,他鬱悶地縮在地上睡覺去了。

牢門外腳步聲陣陣,大內侍衛忽然調動,換進來一隊都護軍。邢越一個激靈從地上坐起來,警覺地看向即墨無白。

喬定夜一身常服,沿著過道緩步走至牢門口:“子玄,愚兄來看你了。”

即墨無白毫不意外,掀了一下眼皮子:“稀客。”

喬定夜整了整衣襟,忽然朝他施了一禮:“子玄,你我二人一同遊學澹州時,曾遇奸佞橫行,我出手救人反而身陷囹圄,多虧你仗義相救,此事我永遠感懷在心。”

即墨無白撲哧一聲笑起來:“可我記得當時喬兄出來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感謝,而是‘他日我若在其之上,必嚴懲之’。”

喬定夜也笑了:“沒錯,權勢向來都是好東西,我便是從那時候知道的。”

即墨無白點頭:“你精於偽裝,今日倒是難得這麼實誠。權勢的確是好東西,可也得節制,若非當初你不知收斂,我也不至於撕破臉皮參你一本,可如今看來,你卻是變本加厲了。”

喬定夜不以為然:“我十八高中,弱冠升遷,十年後做上大都護,風光無匹,可也要到頭了,如果不拿到墨城,如何更進一步?子玄,若非你與我在此交匯,我也犯不著與你交手,師雨還好說,你實在太難纏了。”

隔壁的邢越翻了個白眼,師城主一定是做了什麼,才讓你覺得她好說。

即墨無白撇撇嘴:“我可不難纏,至少我從不主動設局,比不上喬兄。”

“是麼?”喬定夜瞥了一眼邢越:“你以為你安插此人去都護府冒充我,當真做得天衣無縫?”

邢越哆嗦了一下。

“那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即墨無白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塵:“陛下已經言明保不住我,喬兄不必兜圈子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放了邢越,他的所作所為皆由我主使,並非自願。”

喬定夜嘴角笑意深了幾分:“殺叔奪嬸,鼓動他人冒充陛下,每一項都是死罪,子玄當真要認?”

即墨無白攤手:“我有的選?”

“沒有。”喬定夜朝身後招了一下手,“來人,拿供狀來給少卿大人畫押。”

邢越猛地躍起來道:“不可啊少卿大人,會沒命的!”

即墨無白看向他:“你以後別盡顧著行騙,也勸勸尊夫人別隻顧著賺錢,人生苦短,須憐惜眼前人,你們夫妻二人就別再分隔兩地了,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吧。”

喬定夜拍了兩下手:“子玄真君子也,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他。”他命人將邢越的牢門開啟。

邢越終於得到了期望已久的自由,卻絲毫不覺喜悅。隔壁的牢門被開啟,都護軍給即墨無白嚴嚴實實戴上腳銬手鐐,將他帶了出去。

喬定夜當先出了大牢,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月色正好,就請它代愚兄送子玄一程吧,愚兄這就回去寫摺子向陛下稟報此噩耗。”

即墨無白冷笑:“喬兄忽然要取我性命,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子玄啊。”喬定夜無奈地笑了笑:“師雨已經被我送去寧朔,我這人謹慎,倘若她不是真心向我,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豈不是要功虧一簣?所以最好還是解決了你這個後患,免得節外生枝。”

“原來如此,合情合理。”即墨無白點點頭,暗道可惜,若再晚幾日,說不定自己就有救了呢,命真不好。

“試圖逃獄,在途中被就地正法”是殺即墨無白最好的理由,所以殺他不能在牢裡動手。

一隊都護軍押著即墨無白趁夜色出了官署,在一處僻靜細窄的巷子裡停下,月光將隊伍的影子拉成了森森鬼影。

夜風悽悽哀哀,刀刃當胸沒入,直入心房。即墨無白直立許久才倒地,鮮血淋漓,滲入墨城大地

書房中,喬定夜停筆落印,都護軍正好前來複命。

他擱下筆嘆息,神情中的悵惘竟也幾分真切:“悲哉人道異,一謝永銷亡。即墨不復,天下再無君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都出這種大事了,我就不破壞氣氛了》_《

第五十四章

即墨彥和阿瞻父子的墳葬在同一座山上;離軍營較遠。霍擎本有意親自前往祭拜;但霍拭狄覺得太冒險,極力勸阻,最後便在營地裡設了桌案;遙遙面山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