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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師雨在案前跪了足足兩個時辰;腦中全是即墨彥臨終時字字句句交代的場景,如今回想,心中自責和挫敗無言可表。

霍擎在旁勸道:“事已至此;代城主就別自責了,接下來拿回墨城才是正事。”

師雨終於動了動身子:“沒錯;我還要為阿瞻報仇,還要救出即墨無白。”

霍擎對即墨無白情緒紛雜,雖然欣賞;但一直以來礙於阿瞻身份,對他更多的還是防範。如今阿瞻身死,思及他已是老城主僅剩最親的親人,之前那些牴觸之感也消弭了許多。

“代城主有何想法?”

師雨起身,眼睛遙望著墨城方向:“喬定夜計劃良久,根基難以撼動,若要徹底扳倒他,只怕要付出很多。”

霍擎皺眉:“代城主不妨直言。”

師雨卻有些猶豫,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搖了一下頭:“我再想想吧。”

風夾帶著酷暑的熱度肆虐在整個西域大地。正午時分的日頭像是淋了油的火,烈得快把人烤熟。

夙鳶不知從哪兒弄了塊冰來,放到師雨的帳中給她降暑。她自那日吐了口血出來,似乎心中鬱結好了許多,藥喝下去的效果比之前都明顯了不少,臉色也越發好了,但還是需要好好休養。軍中條件艱苦,能弄到塊冰實屬不易。

帳外兵馬操練聲一陣一陣,一個士兵忽然跑進來稟報,有個自稱太常少卿貼身侍從的人前來求見。

師雨本坐著靜養,聞言連忙吩咐傳他進來。

來的果不其然就是杜泉,他腳步匆忙地走進來,雙眼紅腫不堪,還沒說話,撲通就跪了下來:“師城主,我家公子他”

師雨不禁站起身來:“他怎麼了?”

杜泉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他被殺了。”

師雨愕然地看著他:“不可能”

杜泉抽泣著道:“千真萬確,事情都傳開了,說他企圖逃獄,在途中被都護軍失手所殺。我請喬姑娘代為查證,已得到證實了”

“”師雨腦中頓空,茫然地走出帳外,烈日焦灼,她竟毫無感覺。

一直到霍擎聞訊趕來,站在她跟前叫了她好幾聲,她才有了知覺,手指一根一根收緊成拳。

喬月齡猛地踹開喬定夜的房門,他正捧著茶站在窗邊,看過來時的神情很是閒適。

“怎麼,我都把師雨送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喬月齡雙眼森寒,霍然抽出長劍,指在他眉心:“你居然真殺了即墨無白!”

喬定夜冷了臉:“就知道你是為了他!他有什麼好,竟值得你為他對我刀劍相向?”

喬月齡冷笑:“他是沒什麼好,那你當初不也想將我嫁給他?他有用的時候就拿我做餌,沒用的時候就直接除去,這就是我的好大哥啊。”

喬定夜猛地砸了手中的茶盞:“那你就殺了我替他報仇啊!這麼多年來你我兄妹相依為命,我好不容易拼到這地步,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卻將你寵的一無所知!即墨無白是因罪而亡,連陛下都沒說什麼,你逞什麼英雄?”

窗外楊樹枝葉在風中簌簌輕響,喬月齡的手腕微微顫抖。她想起當初還是少年的喬定夜外出求學,臨別時在她面前折下的那一截柳枝。

他曾保證說自己將來一定折桂為官,衣錦還鄉。後來他的確做到了,讓她成為了人人稱羨的千金小姐。

都說長兄如父,他們幼年失去雙親,一路扶持至今。他進入官場,平步青雲,自己也將他當做最敬仰的人,從不忤逆。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臨別折柳的有志少年,卻沒想到時過境遷,已經是這幅模樣。

喬月齡丟了劍,後退兩步,神情意外地平靜了下來:“的確是我太天真了,可惜這麼多年下來,要改也改不掉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別過,只希望大哥為家眷多想一想,別走上不歸路。”

喬定夜見她轉身出門,追上去問:“你要去何處?”

喬月齡停步看了他一眼:“去哪裡有什麼關係,沒有錦衣玉食,我反而還心安一些。”

喬定夜臉色鐵青:“好,你走了就別回來!”

喬月齡一言不發,轉頭就走,毫不停頓。

嘉熙十年,五月末,太常少卿即墨無白歿於墨城。

六月中訊息入都,嘉熙帝當著百官的面扔了奏摺,百官拜伏,瑟瑟告罪。

嘉熙帝並沒有多言,百官並不知曉他是因為得知太常少卿企圖逃獄動怒,還是對喬大都護動手殺人而怒。

事後,老宰相私下請問御前,如今即墨彥